江淼全身都緊張起來,“王爺,有人!”
慕容梓尚調轉馬頭,眺望著飛身出現在遠處視野裏的十來條黑影,目光一凝。這條通向燕雲的小道由於沿途路險鮮有人知,還是多年前秦遊川無意間告訴他的。那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梓尚翻下馬背,江淼連忙跟上他,腳剛落地還沒回過神來,眼前忽然一花,她腰間的佩劍就被身旁那人抽了出來。
“王爺?”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容梓尚持劍而立。“江淼,你先過去。”
“不!”江淼馬上反駁,“王爺你有傷,你先走,這裏我來擋著。”
慕容梓尚沒有看她,加重了語氣:“江淼!”
江淼猛然拉回了他,直直望著他的眼睛道:“王爺,我有力氣,輕功也不錯,砍橋繩這種粗活就交給我吧。”說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對上她的雙眸,慕容梓尚竟一時無語。眼見那些人已快撲進,他不能再與她爭執下去,一個提身騎在雪珠背上,對她囑咐道:“你要小心。”
“得令!”江淼笑得梨渦淺顯。
雪珠神駿的立在原地,仿若天馬下凡。江淼見狀眼珠子一轉,她緊張的手心冒汗,嘴裏卻還在調侃:“雪珠,你別“膘”的壓斷了橋繩呀,我待會還要過去呢。”
雪珠打了個響亮的響鼻,不滿地踏著前蹄往後退了兩步,忽然,一個縱身,如同一道白光劃破天際,轉瞬過後,穩穩的落在了對岸。
江淼看得瞠目結舌。她隨後提氣,施展開輕功掠向橋麵,身形猶在半空中,她一招‘燕子回巢’,鋒利的寶劍寒光乍閃,麻利地砍斷了一端橋頭的兩根承力的繩索,橋麵霍然塌了下去。
這時的江淼輕功也運到了極致,她身體沒有著力的一墜,竟隨著斷橋往下落!
“江淼!”慕容梓尚心中驚跳,呼喚脫口而出。
一瞬間,下墜中的江淼眼明手快的拽住了橋麵的繩索,借了個力便要躍起,又在這時候,突變發生了。
慕容梓尚親眼看著自己這端的橋繩也斷裂了開!不,或許是一開始就被人故意割斷了一大半,於是江淼和這個橋麵的重量,都壓在這根幾乎快斷掉的繩上!
慕容梓尚下意識的第一個動作,是猛地往前掠去,他伸出手,用盡所有力氣去攥住斷開的橋繩。
“江淼,”衝著橋下的人大喊,“跳上來!”
江淼以為自己死定了,嚇得夠狠,可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跟中邪了似地,不假思索地奮力向上躍起。
“抓住我的手!”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從高處伸向她,江淼眼前頓時清明,探出自己的手毫發無差的抓住,隨即整個人被拉了上去。
江淼落地,腿一軟,一個趔趄撲倒在慕容梓尚懷裏,眸裏的神情是死裏逃生後的懵然。
慕容梓尚被她巨大的衝勁撞得跌坐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艱難地喘息著,眺望著對岸‘望江興歎’束手無策的那些人。他勉強調勻了呼吸問道:“江淼,你沒事吧?”
江淼埋頭在他胸膛,不知過了多久,甕聲甕氣地說:“有事。”
“你傷哪兒了?”慕容梓尚推了她一下,沒推開,此刻的他並沒發現自己臉上的神色是多麼的著急,“江淼,讓本王瞧瞧,你……”
“王爺,”江淼開口帶著濃濃的鼻音,“我剛才掉下去的刹那腦子裏突然空了,隻剩下一念頭,”江淼抬起頭,毫不回避的迎對上慕容梓尚的視線,“王爺,該不該是你,都是你了。”眼底是壯士扼腕的氣魄,隻是不依不饒吃著他‘豆腐’的手臂,在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