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在那扇厚重的門上扣了三扣,他一推,門開了。
門庭似乎有很多重,每一重的院落的大小都不相同,卻都很潔淨,有一種古樸的超越塵世的氣息。
這裏井然有序,每一個仆人都做著自己的事情,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令他們有絲毫的改變一樣。
吳起帶著尚如初走到第四重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吳起對尚如初說“請稍後,我家主人稍後即來”說著他轉身離去了。
尚如初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閑暇無聊的時候,尚如初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從他有記憶的時候起,他的家中就隻剩下了他和母親兩個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家庭很貧窮。他還沒有能力做事情的時候,母親一邊種菜,一邊養蠶繅絲,才勉強的能活下來。可母親對自己卻並不好,尚如初似乎在更多時候充當著母親出氣筒的角色。他時常滿身傷痕,每次在睡覺的時候,他的傷口會隱隱作痛。他的童年並不幸福,甚至是悲慘的。
尚如初聽到了腳步聲。
來的人很威嚴,濃眉怒目,眼珠似乎要凸出來了,他的鼻子很肥,嘴唇竟然是暗紫色的,就像人死之後的那種紫色,他的臉已經鬆弛,他的年齡至少已經有60歲。
老人並沒有看尚如初一眼。徑直坐到了主座上。
他這時才看見尚如初,“叫什麼?”
尚如初說“尚如初”
老人說“家住何處?”
尚如初說“秀榮”
老人說“金國人!好,真好,是漢人嗎?”他雖然最說好,可誰都能聽出他的意思是不好。
尚如初說“女真人”
老人的眼中微微有了怒意,可這怒意隻是一閃而過,他一如既往的冷酷平靜。“生辰”
尚如初說“”
老人的問題終於問完了,沒有再去說一句多餘的廢話,他甚至沒有多去看尚如初一眼,徑直走出了大廳。
這裏的人都很奇怪,尚如初從小也被人們叫做奇怪的人,所以,他還撐得住氣。
他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門口又走進了第二個人。
這個人穿的很華麗也很考究,紫色的薄裘掛在身上,裏麵是細膩的白絲襯衣,腰間佩著名貴的白玉,他衣著的每一個細節都能注意到,並且做了很好的處理,就像他的頭發一樣書的一絲不苟,每一根頭發都在自己的軌道上,絕對沒有和另外一根有絲毫的交集。頭頂用一支玉簪挽起。他簡直跟吳起是一樣的細致整潔,可他的這一身卻比吳起不知要高多少倍。
這個人有一張不正常的臉,這張臉白的不正常,就像身患重病的那種白,這張臉很鬆弛,就像是那張白色的皮和骨頭中間空出了很大的縫隙。他的眼睛不大,他的嘴唇很薄,他的鼻子挺,而且全都恰到好處。
可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很難猜出他的年齡,他看上去即年輕又蒼老。
他看著尚如初,認真的審視著他。
他的眼中有了笑意,這表示他很滿意。
他對尚如初說“尚如初,你以後隻能聽我的命令。”他的聲音很蒼涼,使人很容易聯想到大漠上的飛鷹。
如果有人在街上對尚如初說這句話,尚如初可能就要被逗笑了。
可這裏並不是街上,這個人也不是別人。
尚如初問“為什麼我要聽你的話!”
那人說“因為你不答應,我就會殺了你!”
這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看上去並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尚如初隻覺著很好笑,他離家不過五天,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有三個人要殺他。
那人說“聽我的,我不會虧待你”
那人的聲音此刻變得很冰涼,尚如初似乎從其中聽出了死亡的氣息。
沒有人不害怕死亡,因為沒有人經曆過死亡,在人類的曆史中,死亡是永恒的恐懼。
尚如初也是凡人,所以他同樣害怕死亡,而且,他還覺著自己的生命中還欠缺了好多的東西,他並不想要平淡一生,所以他要活下去。
尚如初說“我答應你”
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用手拍了拍尚如初的肩膀。“很好,我希望你沒有騙我,因為我可以這樣告訴你,如果你背板了我,我一定能叫你悲慘的死去”
雖然幾丈外的院落裏還是驕陽當照,可尚如初的心底卻升起了一股寒意。
那人淡淡的說了句話,“待會兒會有人來帶你,你在這裏等著吧”說著他走出了大廳,尚如初這時才看見原來他的身後竟跟有兩個很漂亮的侍女。或許是這人的光彩照人,竟遮蔽了其他人的光輝,讓人根本無暇注意到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