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身形無拘無束,父親王好良雖然表麵上對她管教甚嚴,實際上對王靜卻是寵愛有加,聽之任之。是以王靜每當做出一些出格過分的事情,心中卻是沒有任何畏懼,因此在旁人眼中或許是大逆不道,違背倫常的事情,在王靜眼中卻是稀鬆平常,本該如此。
王靜一路東行,從南陽一路到了皖南,一路上青鬆修竹,流水落葉,雖是冬末春初,卻也是一番美不勝收,別具一格的美景。王靜自己隨身攜帶了金銀,身上有佩戴著各種珍珠翡翠,每到一處城鎮,都選取其中最為華美精良的客店住在其中。過了幾日,王靜心中怨氣已消,又開始想念尚如初的諸般好處,想到離行當晚,小額和楚廉子口口聲聲說要從尚如初身上盜取什麼《憐花寶鑒》的秘籍。心想:“尚如初心無雜念,旁人極易取信於他,他對小額更是沒有絲毫防範之心,若是小額惡念一生,尚如初,哎……”想到這兒,王靜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再不敢再想下去。
王靜當晚難以入眠,每當她閉上眼睛,腦海之中便浮現出小額拿著一柄短劍,刺進尚如初胸膛的映像。她就這樣睜著眼睛到了淩晨,客店老板還沒睡醒,正躺在主房之中睡覺,王靜站在房外使勁在們班上拍了幾拍,老板弓著身子打開門,王靜道:“快把我的馬兒牽來,我要走了!”老板陪笑道:“姑娘稍候,再等半個時辰小人便親自把姑娘的駿馬牽來,您看怎樣?”王靜瞥了一眼老板,道:“姑娘我等不及了,要是壞了我的大事,小心你性命難保!”老板上下打量了王靜一遍,笑了一笑,心想你一個長相俊美的小女子難道還能把我怎樣,隻是他做了三十餘年的客店掌櫃,凡事以和為貴,連聲道:“小人知道了,小姐稍等!”說著出門走到另一處房間,走進去打開牆上的窗戶,從這兒正好可以看到後麵的馬房,老板叫過王靜,對她道:“姑娘請看,那便是那件房便是馬夫居所姑娘,姑娘到哪兒叫他牽馬便是!”
王靜牽了崇山便往南陽城走,打馬行到淮安,已經是中午,這天天色深沉,像是要有一場風雪而至。王靜感到身上發冷,腹中饑餓,於是隨便尋了一件飯店打尖兒。她叫了四碟小菜,一小碗米飯,正吃飯間,天上紛紛揚揚的落下雪花來了。崇山拴在門外馬樁上,雪花落到崇山背上,卻不融化,王靜向跑堂要了一碟青菜燒豆腐,一碟鹵煮花生。跑堂的見王靜桌上四件小菜尚未吃去一半兒,這時又叫菜品,心中狐疑,隻以為是王靜富家大小姐,不在乎錢財隨意浪費,哪知等到兩件菜品端上來,王靜竟然叫他把這兩件菜品送到馬兒嘴邊,給馬兒食用。跑堂目瞪口呆,這樣的怪事不僅從所未見,簡直是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王靜走到門邊,喜道:“崇山,辛苦你一路負我,等到了南陽,我讓你好好的歇一歇”王靜嫣然一笑,笑魘生花。跑堂的正端著碟子舉在崇山麵前,忽然見到王靜臉上綻笑,好像一個天上仙子下凡到了人世。一下子竟然看的癡了。
王靜微微一笑,素手在跑堂的腦袋上一拍,樂道:“你怎麼了!?”跑堂的臉轉緋紅,不敢想王靜看上一眼,怯道:“沒什麼,沒什麼!”王靜笑道:“看你真的好想我那如初哥哥一樣!?”跑堂的奇道:“姑娘你說誰?”王靜道:“尚如初,怎麼了?難道你認識他?”跑堂的湊眼看了王靜一眼,見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心中一挑,忙轉過臉去,道“小人自幼好武,尚少俠在江湖之中享有盛名,小人心中仰慕之至,隻是從來沒有見他一麵。”王靜聽完心中一喜,道:“好好,你沒見過他,那麼我告訴你,他是一個挺拔強壯,心懷大義的好少年!他還擁有舉世無雙的絕世神功,總之你見過他之後,就知道他便是全天下裏最好的人了!”跑堂的聽到王靜述說這番話時,語氣之中似乎對這位享譽江湖的少年英俠充滿了敬仰之情,隻以為這隻是她心中幻想而已。道:“姑娘難道認識尚如初尚少俠嗎!?”王靜下巴一揚,臉上充滿了自豪之情,道:“何止認識,我和他朝夕相處,他身上有幾處傷疤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話一出口,立刻隻覺話語之中有不當之處,臉上緋紅,陽光迷離,不知道看哪裏是好。跑堂的哦了一聲,心中還以為這些話是王靜由於心中仰慕尚如初而幻想出來的。他知道自己心中對王靜頗有好感,由王靜衣著修飾,跑堂已經看出,他與她實在有天壤之別,知道就算他心中有意,也隻能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隻是他就算知道自己與王靜極不相配,心中對於王靜心中是否已有所鍾十分關心。跑堂的裝作若無其事,一邊用手撫摸馬鬃,一邊道:“姑娘心中可是對那尚如初有意!”王靜陡然之間聽到這樣一句淺白直接的話語,心中一緊,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尚如初的音容笑貌,在開封場中尚如初教她練劍,她走失荒山時候,尚如初伏在大石上麵痛苦流涕。還有在華州客棧之中,尚如初與她把酒言歡。想到這兒,王靜臉上不禁露出微笑,鈴聲道:“是了,我心中對尚如初很喜歡,所以我將來要嫁給他!等到我們新婚之時,你也來參加好不好!”跑堂一聽,心中一悲,他從來沒有想過能與麵前這個唇紅齒白,明眸善睞的富家大小姐有一段姻緣,正所謂“食色性也”,全是出於人的本性,跑堂的卻時控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