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寒夜用力的搖了搖頭,似乎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於是說道,“我來這裏是為了撿柴禾,替桃伯熬薑湯的,不做完這些,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麵去見桃伯?”
“那老家夥脾氣恁般古怪,你管他作甚?”那聲音冷冷說道。
“桃伯對我有一飯之恩!”江寒夜也毅然說道,“我沒有辦法趕你走,但是你也沒有辦法影響到我的想法。”說完他便低頭尋找合適的樹枝做柴禾了。剛才一番打鬥,地上可是落了不少的枯枝敗葉。
“隨便你了!”那聲音嘀咕道,“我自去睡了,你愛做傻子就做傻子去吧!”臨走還留下一個悠長的冷笑聲。
江寒夜才不去理會他,隻是悶頭撿柴禾,不多時便撿了滿滿一大抱柴,抱著往桃伯住處走去。
月亮漸漸的西移,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經過了這一番折騰,江寒夜自覺已經是精疲力盡,他隻想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哈哈大睡一覺,可是想想還躺在病床上的桃伯,江寒夜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鼓勵自己道:“若我不睡,最多就是困一會,若桃伯沒了薑湯,有可能就會落下重病而死去,用一夜睡眠換一條性命,那真是一個太劃算的交易了。”
回到小茅屋裏,桃伯正躺在床上打著微酣,江寒夜躡手躡腳的將柴禾堆好,又熬好了薑湯,然後端了吹著,等溫度適中了,便叫醒桃伯:“桃伯,吃薑湯了!”
“嗯……”桃伯睡眼惺忪的被叫醒,心中還老大不樂意,不爽的嘟噥著,“你這傻小子這麼沒眼水,竟打攪我老人家安眠!”
江寒夜哭笑不得,這老頭脾氣還真是古怪,叫醒他,他嫌棄打攪他了,不叫醒他,又嫌棄那薑湯涼了。不過看在桃伯年事已高的份上,江寒夜決定原諒他,遂笑道:“桃伯,我打了柴禾回來,給你熬了薑湯,快吃吧。”
“什麼味兒?”桃伯忽然捏著鼻子說道,“臭死了!快走開!”
江寒夜知道是自己身上的血腥氣令桃伯不舒服,遂將湯碗放在床頭,然後說道:“在林中遇到個野獸,將它殺死了,是那獸血的腥味兒,您先喝薑湯,我去打水洗洗!”說罷,江寒夜轉身就出了屋子,來到井邊,打了幾桶水從頭往下澆去,冰冷的井水刺激的他直打哆嗦,可是他還是不停的往頭上澆水,那味兒令他作嘔,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洗掉那東西。
江寒夜洗完澡,又打來水洗衣服,這時候,天色已經泛明了,他正專注的洗衣服時,冷不防桃伯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哼,你這家夥不但傻,而且還不老實!”
“桃伯,怎麼恁般說話?”江寒夜吃驚的回頭看著桃伯。
也不知是桃伯身體本來就沒什麼大毛病呢,還是那薑湯確實有作用,總之現在的桃伯跟以前江寒夜所見到的那個人已經完全一樣了,除了蒼老,沒有半點病態。
“你說你打柴的時候遇到猛獸,還殺死了它?”桃伯不信任的看著江寒夜說道。
江寒夜點點頭:“正是,我身上的血便是那老虎的。”
“你說你打死了老虎,可是你身上為什麼一點傷痕都沒有?”桃伯狐疑的看著江寒夜,“你還是個孩子,就學會撒謊,這將來可怎生了得啊!”
“我沒說謊,你看我身上有傷!”江寒夜還記得那老虎就跟貓玩耗子似的將自己甩來甩去,不是丟在地上就是摔到樹上,他身上臉上應該滿是傷痕才對。
江寒夜低頭尋找自己身上的傷痕,可他吃驚的發現那皮膚竟然光滑如初,沒有半點傷痕瘀痕,難怪桃伯要不信了,就連他自己都有點不相信。
桃伯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江寒夜:“你真的殺死老虎啦?那把虎皮把來給我做個寒衣!”
江寒夜茫然的搖搖頭:“沒有虎皮了,那老虎已經化作灰燼了……”
“我呸!”桃伯罵道,“這首陽峰上你試試看在山林間放把火啊,那天潭裏的靈獸不出來把你吃了才怪呢!怎麼竟是些胡言亂語!”
“唉!”江寒夜已經累的夠嗆,他實在是懶得辯駁了,隻能重重地歎息一聲。
“咳咳!”桃伯咳嗽著,“算了,我也不管你殺沒殺老虎了,我餓了,又走不動,你幫我做飯吧。”
江寒夜一愣:“可是我要去晨課了!”
“晨課重要還是老子的早飯重要?”桃伯忽然大發脾氣,用拐杖使勁戳著地麵怒道,聽那話音,似乎江寒夜天生就該替他做飯一樣。
“好吧,我做!”江寒夜實在是不忍心讓老人家發脾氣,便說道,同時心裏暗暗想著現在天色尚早,晨鍾尚未敲響,隻要自己動作快些,應該趕得上的。
做飯的辰光,那桃伯又不停的跟在江寒夜身後絮絮叨叨的說著,一時要吃麵條,等江寒夜做好麵條他又要吃餛飩,這餛飩皮子還沒擀完,他又要吃粥,米淘好了,他又端起麵碗說還是吃麵算了,直把江寒夜搞得手忙腳亂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