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於是行走在通道中,期間基本上都是沉默寡言的,鮮有人開口說話。也不知這樣默默行走了多久,他們忽然就到了一處開闊地,這裏岔路四通八達,正是之前江寒夜所到過的地方。
“二師兄,我之前是從那裏走來,一路走到之前我們相遇的地方的。”江寒夜對姬遠說道。
“哦?前頭情況如何?”姬遠問道。
“我也不清楚,自我們地裂分散之後,我就跌入那裏,可是……”江寒夜話還未說完,釋真便開口了。
“那不是地裂,而是地下一個機關裝置。”釋真說道,他的口氣平緩而無異樣,聽起來就好像在跟大家說今天天氣如何如何一樣。
“機關裝置?釋真師兄,之前你怎麼沒有說?”姬遠皺眉問道。
“你們也不曾說起過此事啊,再說了,大家都急著尋找師弟師妹,我也沒機會提及此事。”釋真笑道。
其實姬遠對釋真的口氣可不算太友好,三大派這麼多弟子,尤其是他們那一組,隻有他和白柔毫發無傷,其他弟子死的那麼慘烈,這本來就讓姬遠心中十分氣惱了,再加上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能忍到現在才說,口氣好的了那才怪呢。釋真卻對姬遠的口氣混不在意,他的目光始終是溫和而波瀾無驚的,並且有意無意的,他總是在向江寒夜這邊看過來。
“那麼說來,釋真師兄你對此地還算熟悉了?”姬遠問道。
“許多年前曾來過此處一次。”釋真笑道。
“許多年前?”眾人皆吃驚,就連釋然都有點意外:“大師兄,你是說上一次你和師父一起過來……”
“不錯,就在四十年前,我和師父有一次行腳途中,在此處遇到了血蝠王。”釋真說道。
“什麼?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又藏匿著什麼人了?”姬遠暴跳起來,就差抓住釋真無垢衣的領子揍他一拳了,“你早就知道,卻又不說出來,害得這麼多人枉送性命,虧你還是個出家人!”
“南無阿彌陀佛!”釋真誦一聲佛號,沉著說道,“姬遠師弟,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眾人這時也都紛紛勸道:“先冷靜一下……”江寒夜更是一把抓住了二師兄的手腕,他生怕二師兄盛怒之下做出什麼錯事來,眼下他們這支隊伍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災難了。
“哼!你說!”姬遠深呼吸一口,冷冷哼道,“你若不說個合適的理由出來,我真不敢保證會不會給你腦袋上開朵花。”
“四十年前,我們苦行到此處,偶遇那魔頭傷人。”釋真說道,“當時我和師父也是被困此處,此洞名曰血蝠洞,洞主便是那血蝠王。整個地洞都在這淒風林的地下,但是那時這裏還沒有這片林子,而是一片荒蕪,這臥牛鎮也沒有今日這般規模,而不過是個大些的村子而已。”
“難怪,你對此處居然沒什麼印象。”白柔說道。
“白師妹說的極是,我來到之後雖然感覺有幾分熟悉,但是更多的卻是陌生,畢竟四十年過去了,當時我們也不過是偶然間駐足而已。”釋真說道,“當時那血蝠王也是作惡時被我們發現,並追蹤至此,掉入洞窟之後,便在此間將之擊斃,所以說方才這位小師弟說起他們殺死了血蝠王,我深感意外。”
“什麼,你是說血蝠王已經死了?”姬遠道,“我也曾聽說過這傳聞,並對血蝠王也有所耳聞,但是江湖傳聞始終隻是傳聞,我也不敢輕信,更何況剛才小師弟和這位師妹說的言之鑿鑿……”
“不錯,我也聽說過此人,據說他已經六百餘歲,修為早已經突破了先天境界,可是……”白柔也狐疑道。
“血蝠王死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釋真說道,“但是這世上妖法何止萬千,能令人無魂而複生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我想……”說到這裏他便住了口,隻是目光向江寒夜和岑若秋掃來,“我想這兩位也是沒說謊的。”
岑若秋和江寒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皆從對方眼睛中看到了驚訝。
“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們先出去再說!”姬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便懊惱的揮揮手說道。
“那麼,小僧可帶路,之前一直在尋回記憶,現在走到這裏,心中已經些許有了一些數,往後大家若信我,便可跟我走。”釋真說道。
“請!”姬遠毫不客氣的伸手說道。
一行人在釋真的帶領下,七拐八拐,在這羊腸一樣的地下通道中走了大約一兩個時辰,終於前麵顯出一陣刺目的強光,這地麵上竟然已是白天了。
前麵是一段傾斜向上的階梯,階梯最上方是一麵如同網格一樣的石門,那些刺目的光線便是透過那一眼眼小洞進入這地道內的。
轟隆一聲,在釋真、姬遠和白柔共同的一掌作用下,那道網格般的石門轟然倒塌,大股光芒倏然湧入,眾人紛紛舉手遮目,過了好一會之後才適應這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