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站在江寒夜身前,因此他此刻無法看清小玉的麵龐,他並不知道,當小玉聽到他這番話之後,麵上現出的那痛苦神情,那神情當中有苦痛,悔恨,還有不舍以及委屈。
姬尚軒臉上的肌肉抖動一下,深呼吸一口,竭力壓製住內心的憤怒,他冷聲說道:“你師娘身體微恙,這也是我們的家務事,與你這外人不相幹!況呼你資質平平,卻進步神速,短短的三年不到時間,你的速度令常人難以企及,從一個完全無知的門外漢一躍而成為後天三層境界的武者,這說明你一定是另有師承!為師的念在我們師徒一場的情份上,一直給你留著機會,不想你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令我失望至極,痛心至極!”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死了二師叔他們,但是在那之前呢?”江寒夜說道,“在那之前,是誰用赤陽神功傷了二師叔和師兄們?”
“那是個意外!”姬尚軒麵上浮現出痛苦神色,“魔教中人太過奸詐,他們布下了兩層結界,結果使得我的赤陽神功反彈,將那洞穴擊潰堵塞。”
“嗬嗬,是了,師父,那麼請問這布條,又是屬於誰呢?”江寒夜從懷中掏出那個他日夜帶在身邊的布條,冷冷的看著姬尚軒。
那布條是他從四師兄姬豐的屍體手裏拿到的,一直以來他都在尋找那布條的主人,因為江寒夜有理由相信,就是那布條的主人害死了四師兄。
姬尚軒皺眉看了看那布條,其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麵上大怒道:“孽徒,你不但不悔改,反而信口雌黃,連自己的師父都要質疑玷汙,我看你真的無可救藥了!”
“嗬嗬,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想讓我死。”江寒夜苦笑道,他扭頭看了悟法一眼,對他合十行禮,口中說道:“大師,您或許並不認識我,但是我這裏卻有一樣東西是屬於須彌山的。”
悟顛的舍利子一直被他貼身放著,此刻他從貼近梵天尺的地方拿出屬於悟顛的東西,望著釋然:“釋然師兄,煩勞你!”
釋然大步走過來,接過江寒夜手裏的東西之後,看了一眼便神色大變,他神情中先是震驚,而後是悲憤。釋然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問江寒夜什麼,但是卻還是急急退回去,將舍利子畢恭畢敬的遞給悟法大師。
悟法接過釋然手裏的東西,看了一眼之後立刻合掌,聲音略帶幾分顫抖的誦道:“南無阿彌陀佛!”
須彌山眾弟子紛紛拉住釋然低聲詢問那究竟是什麼,其實就算不問各人心中也大略有數,隻看悟法大師的表情便可知道了。
“是悟顛師叔!”釋然悄然落淚,泣不成聲。
須彌山眾人聞言,紛紛失聲痛哭起來,一時間整個林子裏彌漫了悲戚的味道。
“大師,是什麼?”姬尚軒皺眉看著悟法問道。
“是我師弟的舍利子!”悟法不愧是神僧,定力極其深厚,他微微閉目,緩緩回答道,同時又對眾弟子們說道:“你們的師叔和師父是去往西天極樂世界了,無需為此悲傷,我們在這苦海之中潛心修煉,為的不就是這一天麼?”
悟法的話語好象是一劑良藥,那些僧侶們聽後便收了聲。然而便算是這些整日麵對青燈古佛,誦念佛經的僧侶們也沒有辦法淡然的麵對死亡,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滿是悲傷的神情。
“小施主,敢問此物你是從何而來?”悟法看著江寒夜問道。
江寒夜揖首道:“弟子江寒夜,本是萬劍山莊姬尚軒門下弟子。前些時日,弟子回鄉探親,卻發現我臥牛村滿村老小一百幾十口,全部被人用凶殘的手法殺死,因此悲憤難耐之下,決定下山查明真相。”
“此事我亦有耳聞,那麼究竟真相如何呢?”悟法說道。
“悟法大師,不必與這劣徒說話,他簡直是滿口胡言亂語!”姬尚軒沉聲道。
“姬莊主還請喜怒,便算是你要清理門戶,也請讓我先查問清楚。”悟法合十道。
這悟法在江湖中輩份極高,也頗受人尊敬,因此姬尚軒聽後,也便強忍了怒氣,沉默下去。
“小施主,你請繼續!”悟法目光如炬,看著江寒夜說道,“你臥牛村的事,如何會與我師弟相關聯呢?”
“大師,關於這一點我也不知情。”江寒夜說道,“我是在村西的廢墟中看到悟顛大師的,那時的他已經身受重傷,他在圓寂前托付我把他的遺骸帶回須彌山,並囑咐我不要對別人說起此事,所以弟子一直以來都隱瞞此事,直到遇見你們。悟顛大師的衣冠和錫杖我都藏在臥牛村村西的大樹下,日後你們可以去取出。”
“哼,你這孽徒,簡直是滿口胡言,悟顛大師一代神僧,其修為高深無可匹敵,這世上會有什麼人能將他置於死地呢?”姬尚軒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