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兩句絕美的詩句,描寫的便是一座萬古之山——昆侖山。
昆侖山,自古便是仙家萬祖之山,高聳挺拔,積雪皚皚,相傳整個昆侖山高達一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然江寒夜卻不這樣認為。那一天進山的時候,光是在山腳下,他就走了兩萬步不止,心裏頭苦悶的時候,數自己的步子是最好的打發時間的辦法。
隨著歲月的漸漸流逝,江寒夜慢慢的已經從那種難以名狀的悲痛中走了出來,但這不代表他回到了從前,事實上他已經再難回到從前。
粉娘子與江寒夜打賭,賭他要不要跟著自己修煉紅粉神功,最後的結果自然是粉娘子贏了,江寒夜少不得又被她擁抱一下,吃吃豆腐。好在這一次粉娘子似乎是給了他幾分麵子,沒有做的太凶狠,隻是緊緊的抱住江寒夜的身體,好像是母親在抱自己的孩子一樣,還拍了拍江寒夜的背心。
有時候江寒夜甚至懷疑,粉娘子是不是其實有個孩子,隻是夭折了,現在卻在拿他做替身呢?無論怎樣,隨著相處日久,江寒夜倒是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行事不拘小節的女人,他總是稱呼她為粉娘,因為粉娘子把江寒夜伺候的好像個太爺,處處關懷備至,當真就好象是娘親疼愛孩子一樣了。
紅粉神功的心法口訣,江寒夜隻是略作思考了一遍,便覺得其中含著的都是些逆天之理,因此在最初的時候,他還真個猶豫了幾天。究竟要不要練呢?若是真的練了這逆天的功法,且不說它厲害不厲害,日後走出這昆侖山,隻怕天下之大,便再無容他江寒夜之處了。
然而在思慮幾天之後,江寒夜便也釋然,難道他現在不修煉紅粉神功,那些所謂的正道中人就容的下他了嗎?那一日在邽山林中發生的一幕,幾乎被所有的人都看見了。江寒夜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看待他和姬尚軒的,但是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就算換作是他,或許也隻會相信姬尚軒,而不會相信一個濟濟無名的門徒了。
“悟顛殺我全村百姓,毀我家園,姬尚軒殺死了四師兄和小玉,他們還算得上什麼名門正道?可笑之極!”江寒夜那顆心,徹底的對三大派關閉了。
在‘想通’了這個道理之後,江寒夜便開始刻苦練習紅粉神功。為了不至於讓自己心裏頭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覺,他還特地把紅粉二字隱了去,隻稱呼這功法為神功。
為了報仇雪恨,為了早日取回自己的修為,江寒夜自此便埋頭苦練,這時光荏苒,倏忽間,半年一晃就過去了。
“喲,我才離開昆侖山幾天呢,你又長高了些啊!”粉娘子前些日子出去辦事,有小半個月沒見著江寒夜了,一回來就跑到他這裏來,往江寒夜身上比劃著她新為他買的衣裳嘖嘖歎息著,“這衣裳啊,小了,唉,可惜了!”
“粉娘,這次出去為何不多給自己置辦點新衣裳呢?”江寒夜笑著看向粉娘子,在整個血魔神教裏,他接觸的最多的就是粉娘子,能讓他笑出來的也就隻有粉娘子而已了。
“我都老胳膊老腿了,打扮了給誰看呢?倒是咱們少主,真不愧是玉樹臨風,有你爹當年的風範!”粉娘子咂舌道,“你可不知,當年你爹在做教主之前,那可真是迷死個人呢!”說到這裏,粉娘子的兩腮便爬上了紅霞,那雙眼睛也變得桃花點點了。
提起洛行雲,其實江寒夜心裏頭還是很複雜的,他臉上的笑容也便因此凝固了。在這血魔神宮已經住了那麼久,江寒夜隻看到過洛行雲了了幾次,有時候他在心裏捫心自問:“他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作自己的兒子?”然而雖然是這樣,這整個血魔神宮上上下下,見到他無不躬身行禮口稱少主。
“粉娘子,你回來的正好,來看看我神功練的如何了。”江寒夜話鋒一轉,便將粉娘子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粉娘子在血魔教也收了數名女弟子,不過這些弟子中,江寒夜是她最得意的,雖然他隻能修煉她所有功法中最基本的那種,但是已經足夠讓她出去炫耀了。
“好吧,你便使出來我看看!”粉娘子咯咯笑著,拿手戳了一下江寒夜的胸口,“瞧,聽我的沒錯吧,這身子骨又結實了幾分!唉,可惜老娘我早出生了幾百年呢……”
每當粉娘子犯花癡說這樣不三不四的話的時候,江寒夜便會充耳不聞,假作聽不見,他運氣凝神,在粉娘子麵前耍了一套神功。這紅粉神功本就是粉娘子的看家本領,其實真正練起來,周身應該帶著粉色光芒才對,可江寒夜嫌棄那光芒女裏女氣的,自己生生給篡改了,雖然隻是在修煉的時候稍微篡改了幾個小小法門,但是他打出來的這套紅粉神功,帶著勁風和黑芒,殺氣騰騰,那粉娘子在旁邊看了,竟不住的鼓掌叫好:“真不錯,沒想到你竟能在短短三個月就練出三分成就,這已經很不錯了,繼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