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夜就這麼站在院子裏走廊下,看著那窗戶上印出的人影,金丹子則一直哆哆嗦嗦抱著人頭杖站在院門下,緊貼著木門站著,好像是隨時準備了要逃跑一樣。
“呀~奴家這就來了~”這時,屋內的呻吟聲忽然一轉,變成了一個拿腔拿調的女人的聲音。這聲音很假,幾乎就是捏著喉嚨在說話,但是卻極盡溫柔,讓人聽的渾身都發毛。
江寒夜不由自主的屏息,心裏暗道:“難不成,屋裏確實有另外一個人?可是從這燈影下卻什麼都看不到啊……”然而身為修真之人,江寒夜卻知道這世上無法現形在燈光下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雖然看不見,然江寒夜卻知道,這時院子外正圍著一群莊園子裏的下人奴仆,他們都想知道究竟這位小夫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居然會有這樣的瘋癲又怪異的表現,更想知道裏麵這個看起來年紀很輕的人,究竟有什麼本領能驅除這久不散去的鬼怪。
“沒有妖氣,證明這就不是一個妖獸所為,那麼裏麵作怪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江寒夜站立在外,一直聽著,他不知究竟是否該破門而入,他很怕撞見那尷尬的一幕。
然而裏麵的氣息似乎越來越濃重,女人的喘息聲和浪笑聲,窗戶上的身影扭動的很厲害,而且姿勢怪異。從江寒夜這個角度來看,他居然發現那女人的身子向後仰著,一直仰著,彎度幾乎要將她的脊背折斷了,而她的腰間卻一直前後顛簸著。
江寒夜心裏一驚,知道自己若是再不進去,隻怕這女人的命就要沒了,也不知是為什麼,江寒夜此時心裏忽然間一動,他本能的覺察到這件事或許對他有莫大的幫助。
嘭!
江寒夜一腳踢開門,果然看到了屋裏那香豔的一幕:那女人全身赤裸,一絲不掛,頭發披散著,整個屋子裏混合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味道。
女人的身軀不像是她自己折過去的,倒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掌正強按著她的脖子,將她向後拗去。
“不管你是誰,住手吧!”江寒夜衝著屋內冷冷說道。
他說出這話之後,女人的呻·吟聲忽然間就終止了,她那古怪的姿勢也隨之凝固下來,似乎是那個無形中的手沒有繼續拗她。停頓了片刻之後,隻聽得嘭的一聲,那女人的身子直直往後倒去,徑直落到地麵上,她口吐白沫,雙腳亂蹬,沒多久就昏死過去。
地上的女人是怎樣的,江寒夜是不在意的,他隻是好奇,究竟這隱形於空氣裏的,是個什麼怪物?他沒有在這裏覺察到絲毫妖氣,也沒有覺察到真氣戾氣,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這修真界外呢?
一股氣流攪動,屋內的那些散落一地的女人衣衫隨著這氣流飄蕩起來,在空中旋轉著,仿佛是飄蕩在水麵上的落葉,漫無目的的遊走著。
這股氣流,是無根之風,來的蹊蹺,毫無征兆。江寒夜的眼睛盯著那氣流下方的某處,那裏乍看起來似乎是尋常的空氣,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可是仔細觀察下來,他卻好像看到一個透明的東西在鼓動著,再細看下來,那東西好像是一個人一樣,有手有腳,如一個木偶一樣在那裏胡亂舞動著。
“哈哈哈!”就在江寒夜一言不發的觀察時,那透明人形出現的地方,忽然間爆發出一陣笑聲。這聲音空曠幽遠,不像是來自他眼前,倒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股森森然的陰冷之氣,令人聽了心頭發顫。此時院子外的那些仆從們在聽到這聲音之後,紛紛抱頭四散。
“呀,有鬼!”
“怪物啊,小夫人是怪物!”
“我早就說了她不是好東西……”
“你還在這裏羅嗦什麼,快跑啊!”
隻消片刻功夫,那些仆從便四散開來,隻丟下靈兒和小白怔怔的站立在晚風中,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小白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站立在靈兒身旁,似乎隨時準備著要與人廝殺,它向來都是把江寒夜的命令當作是使命來完成的。
“小白,不要怕,主人在裏麵呢,對不對?”靈兒其實也怕,她的身軀在晚風吹拂下微微的發抖,為了緩解這種情緒,她咽了口唾沫,伸手撫著小白的背毛輕聲說道。
“嗚嗚!”小白用這一聲有力的低吼回應著靈兒,似乎在對她說:“別怕,有我呢,主人把你交給我,我自然會保你周全!”
此時,正在門內的金丹子也哆哆嗦嗦的抱著人頭杖。屋裏傳來的那一聲狂笑實在是太陰森可怖了,他有心打開門逃出去,可是這種事他又實在是做不出來,有心要進去幫江寒夜,可裏麵那恐怖的氣氛令他膽顫,他甚至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外麵發生了什麼,江寒夜完全不知情,他隻是很奇怪,眼前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來頭呢?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見識過的東西也不是一點半點了,卻從未曾聽過這東西,這完全透明,稍不留神便會從他眼前消失不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