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釋真終於醒過來了,他首先感覺到的就是冰冷,那種刺骨的冰冷讓他在極度虛弱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了個噴嚏。
“釋真師兄?你醒了?”遠處傳來了岑若秋那擔憂的聲音。
“咳咳!”釋真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在黑暗中噴出一口鮮血。
“嚇,注意點啊老兄,都噴到我身上來了……”空先是不滿的嘀咕著,而後便開心了,他舔舐身體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地窖裏,並且還聽到他興奮的說道:“喲嗬,你的血很甜,很好吃!”
“好冷!”釋真說道。
釋真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這讓岑若秋心裏很不安。對於修真中的武者來說,環境的變化對他們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比方說,一件極其普通的衣服,被一個修真之人穿在身上,可以做到冬不冷,夏不熱,這靠的不是法袍,而是修真者自身的真氣和修為。如今釋真居然感覺到了寒冷,這表示他的真氣開始渙散,也就是說他受傷極重,因此岑若秋會揪心。
“空,麻煩你了。”岑若秋在黑暗中對空說道。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琢磨,岑若秋發現她和釋真以及空兩個好象是被關在了兩間不同的牢房內,不過這兩間牢房應該是相隔的,並且中間應該還有窗子什麼的,因為她能夠清晰的聽到空和釋真的聲音。
“哎,我知道了。”空懶洋洋的說道。在黑暗中,空摸索著走到釋真身邊,將他的身子抱起在自己的懷裏。無論如何,空是一隻狼,又是一隻生存在雪山內的狼,這樣的空禦寒能力極強,多多少少能為釋真帶來一點溫暖。
“多謝!”岑若秋感激的說道。
“外麵好像是有聲音噢!”空說道。
“什麼聲音?”岑若秋問道。
“南無阿彌陀佛!”法正的聲音從另一側響起,據岑若秋估計,法正應該是在她對麵的牢獄內。
“啊,是法正麼?”釋真聽到法正的聲音似乎十分激動,他掙紮著喊道。
“師叔!”法正哽咽著,“要保重,重建須彌山,就靠你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釋真問道。
“血魔神教的人攻上來了,抓住了我們所有的師兄弟,殺死了我師叔祖……”若是此處光線充足,岑若秋想大概法正此刻就是老淚縱橫的樣子吧。
釋真剛想再問幾句話,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打鬥聲,並且間或還有人在慘叫。整個地窖瞬間亮了起來。
砰砰砰!
幾聲重物墜地的聲音過後,江寒夜將看守地窖的十幾個血魔神教弟子踹翻在地,他手裏拿著一個火把,金丹子押著一個帶路的血魔神教弟子,一行人匆匆進入地窖內。
“是誰?”由於出口處距離關押釋真他們的牢房還有一個彎道,因此他們隻能看到一絲投過來的光亮,卻看不到那人。
“我。”江寒夜沉聲道。
“江師弟?”釋真半驚半喜的說道,“你來了?”
“他敢不來,不來對得住我嗎?”空說這話,就好象他跟江寒夜很熟一樣。
“在這邊。”岑若秋也說道,“小心。”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江寒夜一把抓住那個血魔神教弟子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馬上打開牢門!”
那個血魔神教弟子哆哆嗦嗦的乞求道:“少……少主,求求你了,不要害得小的背叛教主啊……”
“快點!你怕背叛教主?難道就不怕我們主人?”金丹子亦狐假虎威,並用人頭杖狠狠的捅向他的屁股,那人吃痛不住,嗷嗷慘叫著。
“我開……我開!”血魔神教弟子拿出一串閃光的鑰匙。江寒夜認識此物,這是血魔神教慣用的關押犯人的秘法鑰匙,一旦被此物鎖住,若是沒有原配鑰匙,便是神仙也難脫逃。
轉到拐角處的通道,江寒夜吃驚的看到眼前這一幕,這條走廊並不算長,總共有七八間相對的牢房,這些牢房顯然是後來改製的,因為這些石頭材質與天花地板和牆壁完全不同。兩側的牢房裏關押著數百人,但是有兩間卻很空,其中一間關著岑若秋,另一間則隻有空和釋真。
江寒夜先把釋真和岑若秋、空放出來,然後皺眉看向另一間。在釋真對麵的牢房,關著數百僧人,這些僧人都被五花大綁,如同站樁一樣靜靜地直立著,雙目緊閉,一言不發,他們身上的繩子也很怪異,是青灰色的。
在這間牢房的隔壁,就是法正和另外幾個老僧,這幾個老僧除了法正還睜著眼睛之外,其他人都端坐在地上,雙目緊閉,雙掌合十,也不知在誦念什麼經文,乞求怎樣的神明保護他們。
“怎麼辦?”江寒夜看了釋真一眼,其實依著他的心思,這些和尚就先不要放出來了,因為他們出去少不了又是一場惡鬥,這些人出去了也是送死,倒不如現在這裏關著,隻是那間幾百僧人的牢房有些奇怪,那些青灰色的繩子更是奇怪。不過這些僧人都是須彌山的弟子,他是個外人,不好隨便定奪,這種選擇權,還是交給釋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