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夜作為第四十個囚犯,被一群野豬衛兵押解到了一個空地上,由此他發現一件事,那就是這城守府邸真他娘的大,因為眼下他們所在之處十分空曠,四周都是高台,高台上有一排排的椅子圍成一個圓圈,而他們則在圓圈內,最低處。在他們四周,是一圈高約兩丈的圍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有四個碩大的柵欄門,柵欄門裏黑洞洞的,也不知道通往哪裏。
江寒夜忽然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裏雖然是幹幹淨淨的大理石地板,但是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這裏怎麼那麼像是屠宰場呢。
進到這空地裏之後,那些野豬衛兵就把囚犯們身上的手銬腳鐐都打開來,這時有個大膽的家夥忽然間狂吼一聲,一頭撞到身邊一個衛兵身上,轟的一聲把他撞翻在地,然後劈手奪過他手裏的武器,啊啊叫喚著說道:“他娘的,反抗也是死,不反抗也是死,不如就反他娘的!”
在他的帶動下,附近又有幾個囚犯也有樣學樣,與身邊的野豬衛兵糾纏起來。
江寒夜沒有動,確切的說,他沒有明著動作,而是暗中一掌向正在舉著兵器撲向一個囚犯的野豬拍了過去,那野豬哼哼叫了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場內有四十名犯人,押解犯人的有三四十個野豬衛兵,因此這時候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的,但是在這空地上方的台子上卻有數百衛兵,奇怪的是那些衛兵都幹看熱鬧不幹預,就好象下麵被毆打虐殺的不是他們的同伴一樣。
野豬們全副武裝,而且一看就知道都是有硬功夫在身的,可是卻架不住這些求生欲望強烈的囚犯,橫豎都是一死,死前多拉幾個墊背的也好。正是抱著這種心態,所以囚犯們一個個都是咬牙切齒,拳頭,鐐銬,牙齒,腳掌……所有能用來揍人的家夥什都用上了。有幾個妖獸看到江寒夜不動彈(他們以為是這樣的),還罵罵咧咧的罵他沒種,用那種凶狠的目光看著他。
江寒夜對眼前的一切都泰然處之,他甚至還特意走遠了一點,躲到牆邊去看著,不時的給即將吃虧的囚犯們助力一把。沒有多久,場上的人就死的死傷的傷,倒了一大半了,這裏麵絕大多數都是衛兵,還有幾個是囚犯。
就在這氣氛熱烈的時候,忽然間一聲咣當巨響,那是一麵碩大的銅鑼發出的聲音,伴隨著這聲響,江寒夜就聽到吱呀一聲,那是木門被開啟對聲音,不過這扇木門一定很大很重,因為這聲音持續了很久才停止。
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地上就隻有一些屍體,還有幾名將死未死的衛兵在哼哼唧唧的呻吟著。囚犯們直起要來,仰頭看著聲音來向。
江寒夜也抬起頭看著,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就在這場地的正上方,半空中不知怎麼架著一麵碩大銅鑼,剛剛那聲鑼響就是來自那銅鑼。此時在江寒夜背後的高台上,一扇門被開啟,一些衣著鮮亮的妖獸魚貫而出,分別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樣子他們就是所謂的貴族了。
那些小貴族落座之後,便有兩個模樣奇怪,但是穿戴十分講究的人從裏麵走出來,其中一個的眼睛是藍色的,隔了老遠江寒夜就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狗騷·味,那人一身灰色長袍,他就是鬣宗。另外一個渾身火紅長袍,就是恐子了。
徐星不在,因為他借故父親微恙,回去了。滅蒙放徐星走,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把樹妖一族放在眼裏過,一群樹木而已,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鬣宗和恐子出來之後,江寒夜很快就看到了一個他日思夜想的人——鬼命。
鬼命身上穿著大紅袍子,與一個身形頎長樣貌凶惡的男子一起走出來,兩個人居然還手拉著手。鬼命的出現,印證了江寒夜的猜測——這位貴客,果然是鬼命,那麼跟他並肩走在一起的那個男子,也就是滅蒙了。
果然,鬼命和滅蒙走出來之後,所有已經落座的妖獸貴族首領就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向滅蒙行禮。
“都坐!”滅蒙和鬼命走到最高點,也是視野最開闊的位子上坐下之後,環顧四周,伸出手來向大家打招呼,所有人都謝過、落座。
江寒夜感到很吃驚,難道他們都沒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嗎?還是說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其實不光是江寒夜心裏在犯嘀咕,那些囚犯們也一般的嘀咕著,對方的沉默和無視讓他們心頭的恐懼加劇了。
不管江寒夜和其他的囚犯心裏怎麼想,台上的那些大人們卻一個個麵容沉靜,尤其是鬼命。雖然江寒夜就站在鬼命正下方的地麵上,可是由於這裏的地形就像是一隻碗,因此他完全有可能看到下麵的江寒夜,然而鬼命的眼睛卻始終盈·滿微笑,沒有往江寒夜身上看一下。
在做了簡短的致辭之後,滅蒙說道:“一年一度的狂歡盛宴就要開始了!”
“萬歲!”台上眾人,包括那些野豬衛兵都開始山呼海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