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夜錯愕不已,他雖然與妖神簽訂了所謂的契約,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要為王為帝,雖然他是洛行雲的兒子,雖然洛行雲一生都野心勃勃,可是說到底他卻是在鄉野間長大的孩子,心裏還是渴望恬淡生活的。
望著眼前這一群相親,江寒夜一時語塞,他沉默了很久才扶起那些跪倒在自己麵前的人,口中說道:“鄉親們,我是武者,對人間的權力沒有任何的欲·望,你們應該選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來統轄大家不是麼?”
這個世界剛剛經曆了一場瘟疫災難,所有的權勢都被洗白了,正是重新洗牌的最佳時間。瘟疫改變了整個人間的局麵,國度不見了,皇帝們也都不見了,與他們一同不見的還有那些戰爭,無休無止的戰爭,其實對於老百姓來說,這些說不上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見江寒夜拒絕了自己,那位老者便歎道:“少俠,您當真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本來您若不這麼說,或許我等心裏還要犯嘀咕,可是今日您拒絕了我們,我們便覺得您是襟懷坦蕩之人了,這件事還請您一定要慎重考慮,不光是為您自己,更是為了天下蒼生。”
鄉親們告退之後,金丹子便揉·搓著自己本來就扁趴的鼻子湊上前來笑道:“主人,為什麼您不答應呢?”
“我為什麼要答應?”江寒夜道,“快準備一下,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可惜咯可惜咯,我本來也可做個大將軍什麼的……”金丹子開著玩笑。
“主人,我已經收拾好了!”靈兒這時候也背著一個大包袱走了出來,認真的對江寒夜說道,“這一次您不要再把我們丟下了。”
“好,事不宜遲,我們今夜就出發。”江寒夜盯著靈兒和金丹子看了半天,然後說道。
“等等!”金丹子道,“主人,我們今晚出發是要去哪裏?”
“去找洛書,洛水出洛書,我想這句話沒錯吧?”江寒夜道。
“沒錯是沒錯,可是此洛水非彼洛水!”金丹子道,“數萬年來,時移世易,這世界早已不是那時的世界了。”
“還有這等說法?”江寒夜有些詫異。
“是啊,你看咱們找到那個河圖就是在死亡之穀啊,那可是昆侖山,而河圖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那種地方的。”金丹子道,“所以主人,在去那裏之前,請您先跟我回一趟家鄉,我要找到家族筆記,然後才能從中確定河圖洛書的確切說法。”
“也好。”江寒夜點頭,“那麼你家鄉在何處?”他認識金丹子這幾年來還從沒認真的跟他聊過家鄉親人什麼的,現在陡然間要過去了,總該事先打聽一下。
“說起我的家鄉,那可是個好地方,地方叫做金山,離昆侖山也不遠的。”金丹子說道。
……
“什麼?小師弟就這麼走了?”姬遠正洗漱呢,忽然聽到有百花穀的姐妹來請,到了客堂他才知道,原來是江寒夜已經連夜帶著仆從們離開了。
“他說有要緊的事要做,所以先離開了。”闞蒼月永遠都是那麼冷靜沉著的樣子,這一點讓姬遠感到很無奈,這段時間以來,他對這個看起來冷冰冰的女孩子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有時候好奇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轉變,現在那種好奇心已經演變成了好感,姬遠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姬遠因為闞蒼月的話而沉默了,可是大廳裏還有其他的人。
“我看他是怕事逃跑了吧?自己跟妖界的妖怪簽下了什麼惡心的契約,現在怕事逃跑了吧?”一個百花穀的女弟子有些氣憤的說道。
“我看也是,那妖神是什麼來頭誰能知道?”另一個隨聲附和道。
“我看他根本就是跟妖神一夥的吧?”還有人這樣說。
“請你們大家不要這麼說好不好?”這時一個冷靜中略帶焦急的聲音響起,那正是岑若秋,此時她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大廳正中央,看著大家說道,“江寒夜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幾個和他並肩戰鬥的人最清楚了,他的正直與無私最是出眾,這一點我想我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這一次他不告而別,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請大家不要隨意汙蔑一個同伴好麼?經過行屍瘟疫之後,我們人間還剩下多少活著的人呢?沒有多少了姐妹們!就隻剩下這麼點人,難道我們還要彼此相爭嗎?”
岑若秋的話語暫時平息了那些非議,可是依然有人提出異議:“小師妹,我們都知道你跟那個江寒夜要好,可是你卻不能拿我們這許多人的性命來賭博,你說他是好人,證據呢?”
“證據有很多,我們當中的許多人都能做證,我自己也是一個證人。當初在妖界,為了救我們幾個人的性命,他甘願自己冒險被捉……在鬥獸場上,為了救那麼多無辜妖獸的性命,他不惜以命相搏……江寒夜是不是好人,這一點其實我都不需要多說,而且我相信他也根本不在乎你們怎麼看他,隻是我不希望一個英雄拯救了大家,但是在背後還要遭受非議。”岑若秋越說越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