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和韋家像用篦子篦頭發一樣,查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後,大長公主便放心了,不管是不是李猗做的,隻要不被人發現就行!
於是大長公主便心情大好地拿了精挑細選的幾位少年郎君的資料給李猗,可惜李猗依舊是那副不願意態度,看也懶得看。
大長公主再縱容她,現在也惱了,“那個叫風墨竹的小子,雖然是紅葉山莊的外孫。可是身份還是差了點,他父親的身份太低了!”
李猗嬌昵一笑,“您也說了隻差一點兒。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我回江南去成親唄!”
大長公主皺眉。怒道:“怎麼可能!你別再想七想八了!”
李猗並不頂嘴,也不惱,依舊是隻歪纏,抱了外祖母的胳膊,膩膩歪歪地痞笑道:“不管是想七想八還是想九想十,隻要有祖母在,便能成!”
大長公主對她的痞賴歪纏始終沒有辦法,每次都歪纏得她跑題萬裏。不了了之,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使勁揍她一頓!
大長公主歎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阿猗,你怕是不可能再回江南了!”
李猗並不以為然,撇撇小嘴道:“我知道那老家夥始終看著我不順眼,雖然我沒得罪他,但他自己做了壞事,便老是不放心別人!不過。這也沒關係,等他死了,新君繼位。我就可以回江南了!”
大長公主臉色一變,“阿猗,慎言!這種話不能亂說!”
李猗做了鬼臉,並不放在心上,依舊嬉笑道:“他老大一把年紀了,每天又勞心耗神,又縱情聲色,會長命才怪!”
“阿猗!”大長公主沉聲喝斥,這會她真的有些生氣了。這種話要是被人聽到,簡直是要自絕於天下的節奏!
李猗嘿然一笑。“好,不說了!”她不是任性喜歡過嘴癮的小女孩。她隻不過是想借著玩笑在大長公主的裏麵埋下一個暗示:“那個皇位上的老家夥不年輕了,可以死了,其實他死了之後,對我們大家還好處多多!”
李猗抱著大長公主的胳膊,將臉倚在公主的肩畔,充滿憧憬地呢喃道:“阿婆,如果我能回江南的話,阿婆若是也能一同去就好了!在江南可比京城快活多了!”
聽到這些話,公主歎口氣,摸了摸她的發絲道:“阿猗,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是這些話真的不能再說了!”
李猗嗯了一聲。
大長公主看她一副毫不上心的樣子,正要再提醒兩句,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手下不禁一頓,按在李猗發絲上的手微微用上了一絲力。
李猗立刻感覺到了,直起身來問道:“阿婆,怎麼了?”
大長公主皺著眉頭道:“昨日下午陛下暈倒了一次,大概這兩天真的被壽光氣得狠了。”她嘴裏這麼說著,心裏卻在想難道真的被阿猗給說中了麼?他的命長不了?
李猗聞言渾身一震,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
大長公主微微低著頭,端起桌上的茶盞,淺飲了一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注意到她的臉色變化。
過了片刻,李猗平複了自己的失態,輕聲問道:“陛下是怎麼暈倒的?”
“據說是從坐榻上起身時,才抬起腳,就沒有征兆地倒了下去,幸好被身邊的侍從給抱住了,不過沒多大一會兒就醒轉了,隨後太醫來了診治一番後,說陛下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一時的因情誌異常,以致經氣逆亂,清竅受擾而突然昏倒。”
李猗聽了後,垂眸片刻,隨即揚眉嗤笑道:“先前我被謠言中傷的時候,他不是看熱鬧看得很開心麼?這回他親妹妹卻真真的給他扇了一耳光,氣死活該!”
提起這事,大長公主本身也是有氣的,聞言一笑,這次倒沒有責怪李猗任性亂說話。
李猗又嬉笑了幾句,便扯了個由頭告退離開了。
待她離開後,大長公主才想起來,她喚李猗來原本是為她擇婿的事情,可是,又被她岔開話題,說了半天完全與擇婿毫無關係的話後就跑了,一時間,牙根又恨得癢癢的!
李猗匆匆回到自己的府中,坐下後,丫鬟奉上了熱茶,她捧著熱熱的茶杯,汲取著茶水中的熱量,在這陽光明媚的溫暖春日,她竟然覺得渾身發冷如處寒冬,在連著喝了兩盞熱茶後,她吩咐道:“軟羅,去請風公子過來!”
風墨竹踏入屋內後,軟羅和輕綢便無聲無息地退出了門外。
風墨竹一眼便發現李猗的麵色不對,伸手握住了她的柔夷,入手冰涼,於是便將她的兩隻手都捂在了手心,問道:“你怎麼了?”
李猗閉上眼睛。靠在了他懷裏,很是疲憊無力,好一會才低聲道:“我的計劃出差錯了!”
風墨竹摟著她。理了理她耳邊的發絲,問道:“怎麼出差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