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蟬聞言冷淡笑道:“所以,本宮從未想過要依仗任何人。”
若是當初還心存僥幸,朱華妃如此,梅婕妤如此,朱梅兩家都未有一詞,尤其是此次梅婕妤之事,漏洞頗多,然梅太傅顧忌著次子強搶民女之事,終是默然此事,任由梅婕妤被關進冷宮,更甚隻怕便是賜死,梅太傅也不會有一言。
梳蟬心上一笑,原本兒子就比女兒要金貴許多,何況梅婕妤又不得寵,兩相並論,不需權衡,便知輕重。
隻不知在無傷心中,對她與心誠,又到底是如何衡量?
朱華妃冷冷笑道:“我可以讓你利用,但你給我再送進這裏一個人來!”
出了長寒宮,才覺八月之夜,原也沒有多冷。
然剛走出幾步,卻聽身後忽然一人笑道:“這樣深夜,皇後娘娘竟駕臨冷宮,當真讓臣妾好奇呢。”
聽了那人忽然開口,梳蟬身邊的翠翹唬了一跳,手中的燈盞都晃了幾晃,才提燈看向來人,翠翹不由冷道:“奴婢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嫦娥妃,果真月圓之夜離廣寒了,卻是不向龍宮去,到這長寒宮了。”
梳蟬道:“翠翹,不得無禮。”
翠翹聞言噤了聲,梳蟬道:“你先到門外候著吧。”
翠翹退下,梳蟬與綿蠻同立於廊簷下,簷下宮燈破舊,唯有圓月依稀映照。
綿蠻一笑拜道:“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月色之下,可見綿蠻杏眼如銀星,一笑如魅。
“這樣晚了,綿妃不在寢宮,何故在此?”
“皇後娘娘不是也沒在寢宮嗎?”
梳蟬道:“華妃與梅婕妤如今被關進冷宮,思過贖罪,本宮是後宮之主,便來看看也是情理,可本宮記得華妃和梅婕妤與綿妃往日都不曾交好,綿妃卻有心思來探,還是——綿妃在這冷宮之中另有故人呢?”
綿蠻聞言深深一笑,道:“皇後娘娘說笑了,臣妾在這冷宮之中如何能有故人?”
梳蟬聞言輕勾了唇角,帶了月尖的一點銳麗。
“若是毫無牽念,綿妃當真不該來此,這長寒宮乃是冷宮,卻也算是是後宮宮室,但綿妃可知這長寒宮之後是什麼地方嗎?”
綿蠻聞言神色冷凝,梳蟬笑道:“這宮後已不在皇宮地界,卻是一片亂墳,胡亂葬著從這冷宮中抬出去的宮人,形同亂葬崗,就因為掩埋的潦草,連具棺槨都無,很容易被野狗扒出來,所以這宮後是經常有野狗出沒的,綿妃當是小心。”
綿蠻笑道:“皇後娘娘所言,其實是想叫臣妾小心什麼?”
梳蟬冷淡笑道:“皇上寵著你,你大可以對付這後宮中的任何人,這幾年本宮都沒有與你為難過,你便該明白,可你不該惹到本宮。”
“原來皇後娘娘是想以此來嚇臣妾嗎?”
“嚇你?”梳蟬一笑,“你為了能得專寵,隻這兩年,宮中已有多少位階低的嬪妃被你所害,你做下孽障無數,自有心神難安,本宮何必多此一舉?”
“那娘娘何故出此言呢?”
梳蟬冷淡笑道:“
當日華妃有孕,囂張太過,甚至連太後的話都不肯聽,朱家又有壓過秦家之勢,所以華妃終於不容於太後,偏巧那時曹雅妃也有了身孕,而那時梅婕妤盡心奉承,終於得了太後看重,太後便欲令梅婕妤日後撫養曹雅妃的孩子,卻是合宮都傳本宮也想撫養曹雅妃的孩子時,太後心下一橫,便借了你的手弄掉了曹雅妃的孩子,嫁禍華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