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久久無有言語。
“你先回去休歇罷,我稍後再去找你...”
“謹喏。”袁術一拜,便走出了書房,想著阿父那佝僂的身子,不知為何,他心裏總是有些苦楚,可惜,他這些年來南征北戰,內心早已磨礪的極為堅韌,很快便平靜了下來,管事早就將那幾位袁術的親軍安排好了住處,袁術也是回到了自己往日的小院裏。
這些日子,一直趕路,袁術也是極為勞累,解了衣裳,便躺在了床榻上。
到了傍晚,才有奴仆將他叫醒,言之家主正在客房內等候,袁術一愣,沒成想,自己如今都成了賓客,還要在客房內相見,將衣裳穿的嚴嚴實實的,他這才朝著客房走去,袁逢獨自坐在客房內,周圍也沒有什麼奴仆,閉著眼睛,正在休歇。
袁術走了進來,朝著他一拜,坐在了他的麵前。
袁逢睜開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點點頭,說道:“不錯,為人子矣。”
袁術笑了笑,說道:“阿父,如今孩兒為北軍校尉,麾下四千士卒...封關襲亭侯...”
“涼州如何...未有遭受大災罷...”,袁逢沒有理會他的自吹自擂,反而是問了起來。
“一切尚好,如今之涼州,絕非昔日之西涼,其繁華不遜於關東諸地,孩兒如今也不必親自上陣,坐鎮姑臧,進行調遣...”
“唔...善...”袁逢輕輕說著,拿出了茶具,又擺弄一旁的小爐,開始燒茶,說道:“這是你兄長寄與我的...今日,算你有幸...平日我都不舍飲用....”
“兄長?他可還好?”
“自然好極,他還屢次跟我抱怨,你們隔得很近,你又不愛去尋他...他是很思念你的...”
“哦?他在西涼?”
袁逢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他先前拜為漢中太守,接替王升之職,你不知?”
袁術低下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孩兒卻是不知...”
“唉,他自幼愛你,就算你軍事繁忙,也勿要忘了兄長...”
“孩兒遵命...”
“還有曹阿瞞,也是幾番上書,欲與你一見....”
“他如今...”
“他在三韓,做了國相,你們這三人,就你最次,如今才不過校尉,他們二人都已是一方牧守,隻怕不久之後,便要回到雒陽,與我同列啦!”
“嗯...”袁術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袁逢哀歎了一聲,這豎子,自己也是勸不動,身為袁家嫡子,非要投軍作甚麼呢?他拿了茶,放在案牘上,說道:“吃罷...嚐嚐這益州茶的滋味....”
袁術點了點頭,伸出手,雙手接過茶,袁逢表情忽然一僵,伸出手,抓住了袁術的手腕,袁術大吃一驚,抬起頭,看著阿父,袁逢緊緊盯著他的手腕,說道:“那是甚麼?”,原來,袁術伸出手的時候,在手腕上露出了幾塊交錯的傷痕,皮肉綻開,極為可怖。
袁術將茶放在案牘上,笑著抽回了手,說道:“這是先前在征伐燒當羌的...”,他還沒有說完,袁逢直接打斷了,他顫巍巍的起了身,雙眼赤紅,說道:“把上衣解了...”
“阿父,這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