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以皇長子往太學,以表天家慕文之心!”
天子坐在上位,看著下方的蔡邕,目光裏有一絲的驚異,他不知道蔡邕為何會突然上奏,要皇長子前往太學,在這之前,張郃並沒有傳來任何有關此事的消息,天子早已習慣了掌握一切,而現在這樣的感覺讓他不大高興,蔡邕究竟是想做什麼?
讓獒兒前往太學,這是想要扶持獒兒麽?
天子沒有急著開口,反而是看向群臣,問道:“諸君以為此事如何?”
“臣以為,此事可矣!”開口的正是盧植,早在蔡邕剛剛開口,提及太學情況,以及皇子學業的時候,他心裏就明白了蔡邕的想法,當聽到天子詢問,他毫不猶豫的便開口了,天子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大臣,袁紹,荀彧,趙溫等人紛紛出聲讚同。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瀆棢つ.%kaNshUge.co
廟堂之內,異口同聲。
這對天子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臣異議!”
在這個時候,有臣子忽然開口,頓時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天子也看了過去,開口的,乃是議郎司馬朗,他年級並不大,平日裏,群臣商討大事,他也很少開口,隻因資曆不夠,如今這般開口,讓不少人心裏滿是疑惑,他看著天子,說道:
“陛下,若是皇長子前往太學,每日進學,門子學當如何?”
“門子學亦不弱,何不前往門子學進學呢?”
司馬朗說著,眾人笑了笑,心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不少人都知道,司馬朗是出身門子學的,當初,他的父親司馬防執意要送長子去門子學,也是讓不少人暗自嘲諷,都說這老賊是失心瘋了,不然,怎麼會將自己的嫡長送到門子學,跟那些寒門一同進學呢?
天子看著他,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們,說道:“太學,門子學,都是一般,都是國之學府,培養賢才,獒兒有求學之意,朕也不願反對,便讓他去罷,無論是去太學,或是門子學,朕都應允了...”,他說著,看向群臣。
盧植,袁紹,荀彧,諸多大臣的臉上,都出現了喜色,至少,在那一刻,他們都是為皇長子而欣喜。
天子很快結束了朝議,返回了厚德殿。
剛剛回到殿裏,他便連忙讓韓門將張郃叫過來。
張郃心驚膽戰的走進厚德殿裏,每次天子主動召見他,都準沒有什麼好事,不安的走進厚德殿裏,心裏的猜測又準確了幾分,天子坐在胡椅上,麵色極為的陰沉,皺著眉頭,冷著臉,張郃不敢開口,站在天子的身後,心裏卻是在思索,究竟何事讓天子如此不悅?
“張公啊,這些日子裏,皇長子可曾與蔡邕相見?”
“有...就在三日前。”張郃立刻回答道。
天子點點頭,問道:“那...為何不稟告與朕呢?”
“陛下..臣以為,皇長子拜見外公,此乃私情,便...”
“所以你就沒有告訴朕?!!”天子轉過頭,盯著張郃,張郃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連忙朝著天子大拜,說道:“臣之過錯,還望陛下恕罪!”
“獒兒可與司馬朗有會麵?”
“不曾。”
“那袁紹呢?”
“不曾。”
“嗬嗬...”天子笑了起來,心裏早已出現了幾個人名,他低著頭,說道:“給你三日,把獒兒這些日子所做的,所說的,一一給我查清...另外,諸葛亮,司馬懿,袁尚,蔡邕,都給朕查一遍...”
“謹喏!”張郃低著身子,離開了厚德殿。
天子獨自坐著,陷入了沉思之中,獒兒與蔡邕相見,蔡邕提出了讓劉獒來太學,隨後司馬朗又提出異議,盧植,袁紹,荀彧,天子思索著,他忽然意識到,就在自己的腳下,在這雒陽之內,出現了一個龐大的勢力,這個勢力,有擔任駙馬都尉,豫章太守等職的諸葛家。
有代表著河內一幹世家,擔任光祿勳,議郎等職的司馬氏。
司空,司徒,太史令,禦史大夫...
左將軍,驃騎將軍領執金吾,執金吾諸多校尉,北軍中侯,東北駐軍各大校尉.....
荀氏,袁氏...
天子驚醒,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總是不安了。
不過,天子心裏並沒有任何的畏懼,或是惶恐,僅是不安與惱怒,他並不怕獒兒會篡位謀逆,也根本不相信他會這麼做,劉獒心仁,天子心裏是明白的,就是自己要下令處死他,他也絕對不會作亂,來威逼自己,何況,他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不過,讓天子感到不安的,還是劉獒身邊的那些人,他不相信,劉獒的那個心性,能夠組織出來這般龐大的勢力,他該不會是被利用了罷?是有人在故意扶持他麽?想要扶持獒兒,再架空他?這才是讓天子感到不安的原因,另外,他心裏還是有些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