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持一壺酒,揚起頭,猛地大灌,苦酒與淚水一同吞進了腹中,護衛們遠遠的站在周圍,有些擔憂的望著王符,王符一大早便率他們前來此處,這麼一坐便是坐了數個時辰,他們都有些遭不住了,這麼長的時間裏,王符一言不發,無比的沉默。
他隻是坐在了聞人襲的墳前,飲了一壺又一壺的酒。
護衛們發現了遠處極速趕來的騎兵們,很顯然,正在醉酒之中的王符也注意到了這些來人,護衛們立刻做出了反應,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王符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將手中酒壺倒向了地麵,隨後扔掉,便朝著護衛們踉踉蹌蹌的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住了身子。
他轉過頭,看向了墓地,低聲問道:“國庫實否?”
他駐足,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國庫空虛這句回答。
張郃看到了這些護衛之後,便冷靜下來了,哀歎了一聲,下了馬,並要求周圍的士卒們全部下馬,不可驚動了聞人公,他也沒有考過去,在這裏等待著,沒過多久,護衛攙扶著王符,緩緩走到了他們的麵前,王符眯著眼睛,打量了他許久,方才認出了他。
“你..前來有何事?”
“司徒公,陛下急召...”
“嗬...”王符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便要前往皇宮,張郃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問道:“王公,為何如此爛醉,這...是來祭拜聞人公麽....”
“關你何事?帶路!”王符傲然的叫道。
“算了,你們還是將王公帶回府邸去罷,天子那裏,我自會交代...”張郃對著護衛說著,護衛急忙點點頭,他們心裏也是害怕,這位清醒的時候便目無一切,辱罵天子,若是醉酒,那不是還要與天子動手?還是趕緊帶回去罷。
在王符的謾罵與掙紮之中,護衛們還是將他架上了牛車,朝著府邸走去,王符將頭埋在胳膊之中,嘴裏不知念叨著什麼,隨著與自己唯一的知己知交漸行漸遠,在任何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王符的眼裏,冒出了淚水。
張郃趕忙返回雒陽,進了皇宮。
天子有些焦急的等著呢,看到張郃一人走了進來,心情更是不悅,緊緊的盯著張郃。
“陛下勿憂...王公是去祭拜聞人公去了,並無大事,隻是,臣見他爛醉如泥,實在不能帶進皇宮,便私自令護衛將他帶回府邸休歇,還望陛下恕罪。”
聽到王符沒有出什麼事,僅是去看聞人公去了,天子臉上的怒色也漸漸消失,搖著頭,說道:“無礙,既然王公身體不適,便好生修養,日後再來拜見罷...”
大殿裏很快就剩下了胖子一人,他閉著眼睛,思索著,如今朝中官吏的任用成了大問題,賢才很多,曹操,荀攸,賈詡,田豐,乃至盧植,陽球,鄭玄,董卓,皇甫嵩,王允,王升,朱俊等等,不過,胖子自己心裏清楚,自己的身體正在一日日的惡化,很多人,他不能動用。
他得給辯兒留下這些大才,由辯兒去重用他們,獲取他們的效忠。
可是,自己又該如何進行任命調整呢?
他不由自主的拿出了那本天書,極為認真的翻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