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和情歌一樣,最高境界是餘音繞梁。最淒美的不是報仇雪恨,而是遺憾。最好的愛情,必有遺憾。那遺憾化作餘音繞梁,長留心上。
最淒美的愛,不必呼天搶地,隻是相顧無言。
失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因為有所期待,才會失望。
葉清風總是在夜裏打開窗戶,望著天空。她相信死了的人會變成一顆星星,在夜裏凝視著他牽掛的人。
你不會覺得有一種相遇那樣的美好,那樣的不真實。因為他們恰到容顏美好,恰到陽光正好,恰到歲月靜止。
昨夜的夢,那般美好的讓人絕望。葉清風走到雲層三中唯一的一顆紫荊樹前。陽光還是初出時的淡黃,泛著清光。微風繞過女孩兒的身體,留下一縷紫荊花的香味。葉清風伸出手去,輕輕的,如同撫摸溫順的動物。
"同學。"
葉清風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男孩兒,清秀而帥氣。隻是並不熟悉,而緘默無語。
“幹嘛對著花朵發呆呀!”說著他走過來,哢嚓折了一朵,遞給離葉清風咫尺的距離,“花美,人更美。”
葉清風望著眼前的這個男孩兒,諷刺的笑了。然後轉身離開了。而身後的男孩兒淺淺的笑著說:紫荊花。手輕輕抬起便落了地。
記憶裏的劉洋,在後來從沒有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的活潑無理過。更多的是沉默,溫文爾雅的笑。
葉清風來到這裏不過是為了逃避,她不想麵對的事實和那些關於過往的執念。然而記憶在腦海之中川流不息,所以她始終沒有笑得很好看。葉捷把一朵紫荊花插到葉清風的頭上,說:“怎麼沒有等我,我還去找你了呢!”
“起得早,便早來了。”葉清風用手拿下頭上的紫荊花,“我們應該對所有東西都有一種敬仰。”
“什麼呀?聽不懂。”葉捷瞪大著眼睛望著她。
葉清風把花放到她的手裏,說:“我們應該對所有的東西都有一種敬仰,哪怕是花草樹木,蟲蟻鳥獸。”
“聽不懂。我還是好奇,你為什麼就不肯笑一笑。我采花,也不過是想逗你一笑罷了。”
然後葉捷就看到葉清風擠出一個尤其難看的笑容,僵硬而覺得被逼的感覺。與這美好的容顏,毫不相配。
“算了,你還是別笑了。”葉捷笑了笑說,“周末,我請你喝酒吧!”
“嗯!”葉清風點了點頭,“想套點兒什麼是嗎?”連玩笑話都說得冰冷而沒有任何溫度。
“不是,隻是想知道這麼一本正經,冷冷冰冰的人,喝了酒會是什麼樣?”
葉清風淡淡的笑了,葉捷望著這一笑點了點頭。集會的時候,葉捷眼睛不老實的東望西望。語文老師張秉正西裝革履的從操場走過,神情嚴肅的令人厭惡,就像他們的玩世不恭令他厭惡一樣。葉捷想,他生氣該是什麼樣子。
果不其然,上課之前又是一通長篇大論,千篇一律的訓導和經驗。不過是給了台下這群,肉體在,而思緒不在的人,又一次心遨遊天下的機會。他們都想走出這裏,多年以後他們的回憶卻又總是為這段青春停留。下課後,好學的孩子留住了他的腳步,也讓他心有所安慰。至少不是所有人都那麼的讓人失望,讓人頭疼的。葉捷把一張用紅色熒光筆的寫的"我是烏龜"的紙,貼到了他的背後,他走後,教室裏傳出一聲又一聲毫無節奏而歡快無比的笑聲。
葉清風望著笑得異常開心的葉捷,流露出擔憂的神情。葉捷眨了眨眼,“沒事兒的。”
災難來之前,未必會有預兆。而有的時候,我們是知道結果的。我們明明知道結果,卻還是那樣的做了。
葉清風的午休時間再也沒在教室呆過。秋天的銀杏葉,仿佛在一夜之間泛黃。葉清風靠在銀杏樹多年累積的凹凸不平的樹幹上。她喜歡風的撫摸,即便是冬天刺骨的風。她從不懷疑造物主的聰明才智,花開花落,生死輪回。在恰到好處的春秋之間,本就該有這一冷一熱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