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一切都預先被諒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的許可了。
橘黃色的落日餘暉給一切都帶上一絲懷舊的溫情,哪怕是斷頭台。
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練就已經是生命本身,那麼生命到底有什麼意義。
隻能活一次,就和根本沒有活過一樣。
又一個周末來臨,黃琦又打來電話:"還是不回來嗎?我總想著我們周末在一起無憂無慮的時光。"
"就算回去,我也不是原來的樣子了。而且我不敢回去,不敢回到那個屋子裏。不然總覺得他們還在。那些記憶太苦了。想起來,覺得一點一滴都那麼的心酸。"
"你回來吧!住我家。得看看爸爸媽媽呀!這一走都半個月了。"
"我,要不我明天回去吧!"
"好,我去接你。"
葉清風懷著忐忑的心回到蘭洲。蘭洲,在蘭洲的日子葉清風過得很平靜,平靜到葉清風覺得並不需要去銘記。幸福太多,就成了平常。當覺悟的時候:原來我們也曾那樣的幸福過,而我們往往也再也回不去了。
記憶裏零零碎碎的片段,怎麼也拚湊不出一副完好的畫。
蘭洲,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那些用做綠化的樹,已光禿禿的了。給人一種錯覺,仿佛已經死去。
車站依然人來人往,每天有很多人,從這裏離開,又有很多人來到這裏。就像我們一樣,有的人從記憶中離開,必然就會有新的人闖進來。
葉清風還是決定住在自己家裏,黃琦執拗不過葉清風,隻好幫葉清風收拾了屋子,然後拽著葉清風說:“走,請你吃蘭洲麵。”
以前黃琦從來就不吃蘭洲麵,總是葉清風吃時,黃琦在旁邊陪著她,而且每次都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黃琦不喜歡麵食,多好吃都不喜歡。
“我想去郊外。”葉清風說。
“我陪你去。”黃琦很高興的說,看到葉清風這樣,黃琦的心裏是安慰的。畢竟她很清楚她送葉清風離開蘭洲時的狀態。她隻希望她熬過那段時光,再好好的生活,和以前一樣。
還是和以前一樣,兩個人騎著自行車,穿過長江上的大橋,一前一後,一去一個下午。
楓葉落地滿地都是,葉清風撿起一片,枯黃的再不是深秋的紅色。但也至少,繁華落盡之時,它是以最耀眼美麗的姿勢與世長辭的。
鳥兒飛過幽靜的山穀,停在那樹的細枝上,可能是太過沉重,而使枝幹上下擺動,鳥兒卻安然的四下張望。不一會兒,又隨另一隻路過的鳥兒飛奔而去。突然就想到了比翼雙飛這個詞語。葉清風說:"我喜歡鳥兒的聲音,總覺得它們在說一件很高興的事情。"
"你相信美好,那一切就都是美好的。"黃琦說。
流水漸漸的清寒,順便帶走了風沒能帶走的落葉,緩緩的向遠方流去。
總是意猶未盡時,但天色漸晚。自行車停在樓下,她們哈著氣,向屋裏跑去。
“真是越來越冷了。”黃琦手捂著熱水說。
“是呀!冬天來了。”葉清風理著被子說。
“我們出去買毛線嘛!”黃琦拽著葉清風說。
“買毛線幹嘛?”葉清風疑惑的問。
"走呀!陪我去嘛!走嘛!"黃琦拽著葉清風就像外跑,永遠都那麼急急燥燥的樣子。
藍色是葉清風最喜歡的顏色,因為它是天空的顏色,是海洋的顏色,是一切美好事物的顏色。黃琦拿了好幾種問:“那種好看。”
“淺的吧!”
原來她是要織圍巾,她織過好多次,但一次都沒有織完過。她們捂在被窩裏,葉清風看著書陪她,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織了又拆,織了又拆。直到不知什麼時候,葉清風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