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看到的,不是兩個相愛的人互相傷害,而是兩個愛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分開了,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我受不了那種殘忍的過程,因為我不能明白當初植入骨血的親密,怎麼會變為日後兩兩相忘的冷漠。
前一秒還萬裏晴空的,續而便是大風,大風帶來的烏雲遮住了陽光。如同一股黑視力迅速襲來,瞬間天黑地暗。
她們躲在屋子裏,怕打雷的女孩兒躲在了桌子底下,不厚道的人說:上輩子一定是被雷打死的,不然這麼大還怕打雷。葉清風望向窗子外麵,山坡上的一道閃電,真真切切的連到了地麵。
老師在教室裏不安的來回走著。
雨嘩啦啦的落在了窗戶上。葉捷吸了一口氣說:“最喜歡下雨了。”
“什麼?”葉清風回過頭去以為聽錯的望著她。
“我說最喜歡下雨了。”
“嗯!為什麼呀!”葉清風有些疑惑而不解的問。
“可能是因為覺得有安全感吧!身邊的人至少暫時不會離我而去的安慰。”葉捷望著窗外的大雨笑了笑說,隻是臉上呈現一種無奈。我們都對這個世界的無可奈何和企及。
葉清風突然就難過了起來,那是一個可怕的夢,大片的野菊花開成另一種顏色,在荒草之中肆意盎然。它是葉清風一生中的苦夢,而窗外的大雨,仿佛和那天所看到的一切有著不可磨滅的關聯。這樣的一場雨,是不是會化開那些用鮮血染紅的顏色。
“好想淋雨呀!”葉清風心情瞬間低落的望著窗戶上的雨滴說。
“你說什麼?”此時吃驚的換成了葉捷,她轉過頭來一臉認真的望向葉清風。
“快放學了,我先溜了。”等不到葉捷回答,葉清風已經走到老師身邊,輕輕地說了句:“我去廁所。”他擺了擺手,她走出了教室。
葉清風向著雨飛奔而去,結果這是葉捷的夢想,葉捷有一天對葉清風說:如果可以淋一場雨,至少那一刻我是自由的。而葉清風並沒有那樣想,她不知道她那一刻算不算得上是自由的。
葉清風飛快的跑出學校,在校門前聽到了劉石的聲音,他把傘撐到她的上方。她躲著避開了。
“會淋感冒的。”他認真而又真誠的說。
葉清風望著他,這個長相平平又不愛說話的男孩兒,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下雨就來了。”他眼神有些閃躲的說,在他的麵前葉清風始終拘謹,因為他感染了她,讓她緊張,始終不得自然。
“你翹課了。”葉清風望著他淋濕的衣服問。
“反正下雨又不會講課。”他再一次把傘撐到葉清風的頭頂。
她推開傘,向雨中跑去。有些東西,會成為一種負擔。而劉石對她的好,她回應不了,便成為了一種負擔。他是好學生,他應該好好的待著教室,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翹課,送一把傘,或一本書。也不需要明明可以早點兒回家卻故意磨蹭與她一同走一段。
有些東西不是不知道,而是假裝不知道,而有些東西已經不能再假裝不知道了。
從後麵追上來的劉石收起了傘,他鼓足勇氣一把抓住葉清風,問:“怎麼了?”
“劉石,你喜歡我嗎?”葉清風很大聲的問這個膽怯的男孩兒。
他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續而望著葉清風,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
“你不該喜歡我的,你不該喜歡我的。劉石,你不該對我這麼好的,以後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葉清風一口氣說了出來,仿佛隻要一不說出來,就永遠也說不出來了,她從來不想傷害任何人。
他沉默的沒有回答,葉清風轉身一步一步的走著。他們一前一後的回去了,阿姨看到他們,抱怨的說:“這雨也太大了,都打了傘還淋成這樣。”
阿姨打開熱水器,葉清風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就回了屋裏。劉石第二天發燒了,阿姨生氣的說:“總是懶,淋濕了還不洗澡,現在好了吧!感冒了,好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