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高訓奇到外灘小學站台時剛好吳櫻花也到了,從第一次車上相識後他們幾乎每天都一起乘車,似乎有某種默契。相互打過招呼就開始眼巴巴的等待。車子靠站時他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就往上擠,雖然他從沒為她搶到過座位,但他還是樂此不疲,盡量在擁擠的人群中為她拓開一個稍稍理想的位置供她站腳,讓她免受一些無良男子的騷擾。
車子一如繼往在擁擠中行進。到女人世界時她依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中午請他吃飯。他微笑點頭。
那天上午高訓奇的計件確實不多,早早地收發完畢就到東成盛電器城電子市場去穿行。快下班時她打電話來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他滿口答應然後就去女人世界找她。
他們去味千拉麵,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坐下。他問她想吃什麼?她嫵媚地笑了笑說到了麵館當然是吃麵啊。他淡淡地笑了笑說味千拉麵也有快餐飯。她嫣然一笑,還是吃麵吧,這裏的麵蠻好吃的。
於是每人要了個味千拉麵,邊吃邊說。她謝謝他一直來在車上對她的保護。他搖搖頭說沒什麼好謝的,又說自己也不是個完美的護花使者。她訝異地看他一眼。高訓奇赧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時候我也心猿意馬。
吳櫻花嗬嗬地笑了笑,玩皮地說你們男人真是壞透了。高訓奇也笑,笑過之後就說:“誰叫你長那麼漂亮呢,再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個男人麵對一個美女沒有一點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
在“討厭”她話雖這麼說,目光卻很溫柔,是那種善解人意的。
他有點得意地看她一眼接著說:“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隻是有的人在心裏意淫,有的人非要表現出來。如果表現太露骨,太不適時宜,不分場合當然會讓人生厭。就像那天那個男子,他也許並沒太大的惡意,隻是看著你美,想占你便宜。”
“還沒惡意?那麼惡心也做得出來!”
“正直人看來是有點惡心,不過我從網上看到一些帖子,有很多女人喜歡男人這樣,這世界說不清,因為有人喜歡所以就有人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傷害那些不喜歡的人。”
“你對這還蠻有研究啊,”她不無揶揄地看高訓奇。
見她不喜歡他連忙轉換話題,詢問她上午賣了多少東西出去。她漫不經心說賣了很多,但賺的錢是別人的。
“幫人做事就是這樣,”他慨歎一聲,“正是蜂采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她看他一眼,安慰說:“不管做什麼都辛苦,其實做老板也辛苦,不辛苦就賺不到錢。我認為做任何工作都要用心,如果不用心哪個工作都沒意思,如果用心去做的話,任何事都可以做出柳暗花明的開闊天地。”
他點點頭。她接著說:“老板也是由員工做起的,每一份辛苦都會有回報,特別是在東成盛電器城,我現在是幫人看店,相信哪一天我也會有自己的店。你也是一樣,誰敢說你一輩子替人跑腿呢?說不準哪天你也會在東成盛電器城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在東成盛電器城做哪一行的都會成為老板,現在信息那麼發達,資信就是財富。你做快遞每天都可以得到很多客戶資料。”
“是啊,”他歎息一聲,“我們公司有人把這些資料收集起來賣給別人。”
“哦,”她再看他一眼,“你有沒有賣?”
他搖搖頭講了個故事。春秋戰國時有個越國人掌握了一個祖傳防凍瘡的藥方,吳越地方很多人冬天浣紗手腳都生凍瘡,大家都找他買凍瘡藥,越國人因此賺了很多錢。後來有個吳國人知道了,出重金賣了他的方子拿到北方的國家。那時候戰爭頻繁,士兵冬天行軍手腳生凍瘡。那人把凍瘡藥方獻給國王,國王不但獎他很多錢也給了他官做。
“你想做那個吳國人。”
他沉吟,“一直來我都想換一份工作,到一家電子公司做業務,可是我僅僅大學畢業,人家還要有經驗。”
吳櫻花:“苦心人,天不負,你會如願以償的。”
高訓奇說:“我們平時收的件都是東成盛電器城一些電子公司發給她們客戶的樣品與貨,我把他們那些客戶的資料收集起來,也許哪一天會派上用場。”
吳櫻花讚許地點點頭,“你好有遠見,像你這樣的人在東成盛電器城絕不會一直屈居人下。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男人如果在東成盛電器城混不出個名堂那他到中國任何地方也不會有出息。”
“也許吧,”看了她一眼,“你也不簡單,我總覺得你的睿智與你的年齡不相稱。”
“是嗎?”她玩皮地笑了笑,“在東成盛電器城流連的人都很智慧。”說完開心地笑。
吃過麵他要埋單她不讓,堅持由她買,他不幹,男人同女人出來吃飯沒理由讓女士買單。見他這樣說她也不再堅持,走出味千拉麵互道再見各自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