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有一個場麵,幾個小學生追問一個自稱刑警的男人說:“刑警不都是兩個人一起行動嗎?為什麼你一個人?”這其實是以我的親身體驗為創作原型的。
我還沒有成為作家的時候,一個人獨自生活。一天一個男人來訪,年輕大約四十歲,穿著白色的襯衫,也許因為是夏天,太熱了的關係,最上麵的紐扣敞開著,沒有戴領帶。看上去像個普通的上班族。
那個男人不停地用手帕擦汗,手裏拿著一個夾著鉛筆(也可能是圓珠筆)和紙的活頁本,我還以為他是做問卷調查的人呢。結果,他說他是警察。那一年附近發生了一起殺人案,我是看電視新聞知道的,而他就是來做調查的。
他問我的問題隻有一個,你有沒有發現這附近有什麼異常情況。我回答他說不太清楚,他留下一句話,說如果有什麼發現請報告警察,然後就走了。
那個人真的是刑警嗎?受懸疑小說和電視劇的影響,認為刑警總是兩個人一起行動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很煩惱,對他簡單的提問感到很失望(印象中的刑警都有不斷問這問那的職業病),可轉念一想,我又沒有什麼直接的關聯,大概調查也就是這種程度吧。
那到底是不是刑警在做調查,現在仍然是個謎。
另外,本文中還有這樣一個場麵:珍妮從公寓五樓的陽台圍欄上,越過陽台隔斷,跳到鄰居家陽台的圍欄上。也許有的讀者會懷疑一隻小貓真的能完成那種雜技般的動作嗎?我想在這裏堅定地告訴大家:絕對可以。
這其實也是我的親身經曆。我結婚後最早住在一座十一層高的租賃公寓裏。這座公寓禁止養寵物,可是不知為什麼,位於頂層的我們家的陽台上,經常有小貓出入。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但似乎有人違反規定,偷偷地在公寓裏養貓。就像我在本書中寫道的那樣,陽台隔斷下麵排水溝處有一道縫隙,貓就是從那個縫裏鑽過來的。那隻小貓很可愛本來想不去管它,可是又怕它弄髒曬在陽台上的衣服,於是就用木板堵住縫隙,阻止它的入侵。
可是,有一天,無意中望陽台一看,那隻小貓竟然隔著玻璃門看著我。我堵住了那個縫隙,它怎麼還能進來呢?驚訝之餘,我走到陽台想看個究竟。結果小貓似乎也被我嚇了一跳,噌地一下跳上了圍欄,接著回頭看了我一樣,身體歪向圍欄外。啊,不好,要掉下去了……於是我趕緊衝過去,想要抱住它。
沒想到,它鑽出我的手臂,噌地跳向了空中。啊,摔下去了……一瞬間我在心裏這樣喊道。畢竟這是十一樓啊。即使是貓,這樣摔下去也會出事的。我不由自主地想捂住自己的雙眼。
可是就在這時,跳向空中的小貓突然扭轉身體,劃出一條像扔出的飛鏢般的弧線,完美地落在鄰居家陽台的圍欄上。這件事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本書中珍妮從五樓的陽台上跳過去,而這隻小貓是在十一樓這麼高的地方上演了這一幕。它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一直想什麼時候把它寫到自己的作品裏,終於這次實現了我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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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講談社文藝局的宇山日出臣先生告訴我出版《講談社推理小說樂園》的時候,我立刻決定寫一部狗和貓的故事。如果可能,想寫成像保爾嘉利克那樣的,抒情而又有些悲哀的浪漫冒險故事。故事的主體設想基本借鑒了鮑爾的《珍妮》,其他的部分我覺得還是一貫的西澤保彥式。
執筆過程中,讓我想起了許多過去我遇到的以及永別了的人、狗和貓的事情。不管這部作品好與壞,對我而言,它是我一生的珍寶。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讓我在兒童時代讀一讀它,聽一聽作為小孩的我的感想。各位讀者能喜愛這本書,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幸福。
最後,在此我要向給我這個創作機會的宇山先生,以及講談社文藝局的渡邊綾子女士和為我畫插圖的鳥居束關野女士表示衷心的感謝。
2004年1月 執筆於高知省西澤保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