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手把手的把蕭漠養大,對於蕭漠來說,這個父皇比親生父親蕭易之都要重要,父皇對他雖然嚴厲,但是更多的是疼愛,有時候他看著他的眼神很是複雜,像是透過了他看到了別人,神色飄忽的厲害。
他知道,那個人是他的娘親。
他對父皇是真心的尊敬的,尤其是對於他的重情重義,他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像父皇這般癡情,一輩子隻愛一個人,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都忠於她,有時候看著恍惚的父皇他真心的心疼,但是他更清楚父親和娘親的感情。他既希望娘親和父親能多多來看父皇,又希望父皇早些忘了娘親。
但是十多年下來也沒有看到父皇忘了娘親,因此他更加好的對待父皇,他明白他如今是父皇最大的期望,他不想讓他失望。
月色迷離,那一刻蕭漠看不清蕭淩天隱在暗處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因為他的到來,父皇的身上孤寂感少了些許。他流露出一抹小孩子般的表情,微帶撒嬌的把父皇的身體往竹屋裏推,一邊略帶不高興的說道。
“父皇啊,你愣著做什麼,天這麼冷,趕緊進屋。”
走到屋裏才發現屋中同樣清冷,蕭漠歎了一口氣,像是已經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以太子之尊蹲下身子找出火盆和煤炭,點起了火。煤炭很快就燃燒了起來,房間中清冷的寒氣立馬被溫暖的熱氣所代替,暖意融融。
“父皇,都過年了,您不抽個時間去看看雅姨嗎?”
雅姨是溫雅,太傅之女從蕭淩天登基之後便被封為妃位,前些年被蕭淩夜封為貴妃,溫雅人物其名溫柔秀雅,對待蕭淩天更是滿腔愛意。隻可惜蕭淩天的心已經被慕容晚填的滿滿的,連一角都未曾給溫雅留下。
而溫雅卻不離不棄的陪伴了他十九年,想來也是他對不起她。
“漠兒,別提這些煩心事了,現在還不到子時,明日雖然也不用上朝,但是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快去休息。”
他不喜歡聽到漠兒的口中提到別的女子的名字,尤其是他還想撮合他和溫雅,他明明知道他滿心隻有他母親一人。
“那父皇你呢?還不休息?”
“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你快去吧。”他在蕭漠的麵前從來不稱朕。溫和的和民間的慈父一模一樣。
“哦!”蕭漠知道自己勸不了父皇,因此也不費心機,微微點點頭,“父皇,娘親來了記得要叫醒我……”
“嗯,去吧!”
聽著竹屋外的百姓們放著開門的鞭炮,蕭淩天微微一笑,回憶著這麼多年來和晚兒的點點滴滴時間竟然也過的飛快。
當竹屋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的時候他的心跳竟然微微急促了些,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年,竟然還這般的沉不住氣。
打開竹門,門外立著的果然是慕容晚夫婦,慕容晚一身碧色的夾襖長裙,眉目間仿佛仍舊是十八年前的樣子,蕭易之則仍舊是他一身象征性的白袍,眉宇間是時間沉澱下來的溫和儒雅。兩人身後跟著的則是他們的一雙兒女。兒子是和蕭漠同胞的蕭念,那個俏生生的站在慕容晚身側的女孩則是他們的愛女蕭蕭。
比起蕭漠,蕭淩天更加喜歡的其實是蕭蕭,她和小時候的慕容晚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不過年幼時的晚兒可沒有蕭蕭那般的調皮。
蕭蕭也很喜歡蕭淩天這個皇伯伯,看到蕭淩天打開門眼睛就是一亮,歡呼著叫了一聲“皇伯伯”就直接往蕭淩天身上撲。
蕭淩天被撲的一個踉蹌,唇角卻掛著一抹寵溺的笑容,摸摸蕭蕭的長發,笑道,“蕭蕭又長大了些了,皇伯伯都抱不動了。”
蕭蕭扁扁嘴巴,扯扯蕭淩天的衣擺,這個動作讓蕭淩天心中軟軟的,因為小時候的慕容晚便喜歡這般扯他的衣袍,把已經十歲的蕭蕭抱到懷裏,寵溺道。
“這是誰欺負我們蕭蕭了,嗯?告訴皇伯伯,皇伯伯幫你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