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念回來後,慢慢把事情理清了頭緒,工廠相關事宜,看望受傷工人,和之前那些代理商聯係,發現陸向北果真已經把一切都處理得妥妥當當,從賠償到安撫,無一漏洞。
這是值得她佩服和學習的地方,做事從來滴水不漏。
其實,這幾年來,她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很多……
其中,收益最大的應該是……
她想起來,不自覺笑了一笑。
當然,他把一切都做得那麼完美,並不代表這裏不需要她回來,相反的,她真正想做的事,還沒有做……
依念是一個句號了,而她,還得自己去麵對一切,然後再重新站起來。
她也沒有提及把錢還給他的事,估計一提他會暴怒,所以,不如不提為好……
這日,去銀行辦了點事,銀行門口,卻再度巧遇賀子翔。
當賀子翔和她熱情地打招呼的時候,她不禁莞爾,“好像哪兒都能遇上你!”
“這就是緣分!”賀子翔風度翩翩地站在她麵前。
“是啊!緣分也分良緣和孽緣的!”她開了個玩笑,心底卻在想,她和陸向北到底是良緣還是孽緣?
賀子翔看著她,忽然道,“也許,孽緣更讓人刻骨銘心。”那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卻無端地籠上一層傷感。
這樣的語氣倒讓童一念無端心悸了一下,仿佛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不過一句戲言,卻果真有著預言的準確性,從而成就一段刻骨銘心……
“寶寶還好嗎?男孩還是女孩?”賀子翔打破空氣裏這份莫名的感傷。
她一笑,賀子翔好像真的是最後一個知道寶寶消息的人,“是雙胞胎!”言語間滿是驕傲。
“真的嗎?恭喜你!也恭喜你們……重歸於好?”他笑著的時候心裏有點酸酸的。
她隻是笑,最後還是說了聲“謝謝”!
“這麼說,我沒希望了?”他笑著問她。
她覺得有點難以麵對他這樣的笑容,低下頭來,“賀二,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她一直在權衡,用怎樣的態度來麵對賀子翔才是最合適的。過親,則褻;過遠,則不達……
“我也是!”他爽朗地笑了,後悔自己問了這句話,如果不問,還可以繼續裝傻……
不過,他們這些人,最擅長變臉,臉上馬上又是雲開月明的,“那麼……朋友請喝杯咖啡怎麼樣?”
時值下午三點,正是喝咖啡的好時間……
她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咖啡廳裏,她要了一杯果汁,賀子翔則要了黑咖,還是不加糖的,不像他的風格,有這麼苦逼嗎?
“有些人,看起來未必是想象中的那樣!”他用調羹輕輕攪拌著黑咖。
裏麵什麼都不加,還有什麼好攪拌的呢?童一念沒去深究他這句話的意思,反倒是主動提起了他給依念聯係的客戶,並向他表示了歉意,畢竟,每一個做生意的人最終的目的不是要賠償,而是想要業務和業績。
“哦!這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再說了,賠償都拿了,他們還有什麼話說?別放在心上,我擔心的倒是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呢?”他詢問。
心裏莫名地有冒出了陸向北的身影,仿佛還在那裏指著電腦說,女孩子,做點翻譯就挺好,又不指望你賺錢,或者是,要想當女總裁,就去分公司吧……
這人和人怎麼是這麼不同的呢?賀子翔倒是會問她想做什麼,唯獨陸向北,看起來疏離溫雅,其實骨子裏是個專製獨裁的暴君……
不過,這沒有可比性,她很快糾正自己,一個是朋友,一個是家人,家人當然管得多一些……
這麼想以後,她自己都嘲笑自己,竟然會為陸向北找開脫的借口?
“具體做什麼,還在看呢!你也知道依念的事對我們還是打擊很大的!”她低頭吸了口果汁,酸酸的滋味刺激著每一個味蕾。
“是打算繼續做服裝?還是做回童氏的老本行?”他抬頭凝視她,“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可以幫得上忙的。”
“嗬嗬,那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她笑了笑,繼續吸果汁,心裏在打鼓,跳得很厲害,果汁冰涼的酸味流進胃裏,流經心髒的位置,也不能平複那份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