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從左家走出去以後，心裏悶悶的，也不想回家，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盯著那張化學試卷發呆。
“彎彎！”身後有人叫她，她一聽就聽出來是程嘉揚的聲音，轉過頭去，程嘉揚已經換了衣服，清清爽爽地，朝她走來。
“嘉揚哥！”她垂頭喪氣的，霜打的茄子般。若在平日，嘉揚哥這麼來找她，她不知會多雀躍。
“怎麼了？”程嘉揚見她剛剛打籃球時還生機勃勃的，才一會兒功夫，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
彎彎歎了口氣，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不開心。
程嘉揚卻看見了她的化學試卷，不禁笑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他以為她是因為考不好才在這裏鬱悶發呆。
是因為這個嗎？彎彎想了想，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隻覺得，心裏更加煩悶了。
“來！我來看看！”程嘉揚說著在她身邊坐下，拿起她的試卷看了起來。
她心裏很緊張，那麼爛的成績，在左胖麵前出醜就算了，她無所謂，反正左胖是自己人，可是，還讓嘉揚哥看見，真是丟人丟大了，嘉揚哥可是偶像啊！不知道從此會不會小瞧她呢？
她忐忑不安地偷看身邊嘉揚哥的臉色，還好，他臉上沒有露出鄙夷的表情，而且，嘉揚哥的側臉輪廓很有型，眼眶微陷，鼻如刀削，薄唇優雅，膚色則微微偏黑，這是熱愛戶外運動的緣故，太陽光給曬的吧，而漸暗下來的暮色，和花園裏的路燈，給他的整個側麵籠上一層朦朧的魅力。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打量他，呆呆地看著，不覺癡了，這樣的嘉揚哥，好像畫報上電影明星的照片哦！
“好了，彎彎，你看看你，太粗心了！”
“畫報”忽然活了，開始說話，把她嚇了一大跳，耳根子微微發熱，局促不安地低頭看試卷，掩飾自己的尷尬。
路燈下，程嘉揚一道題一道題給她講解和分析，認真而和藹的態度，讓她狂亂的心跳漸漸恢複平靜，思緒也漸漸跟上他的講解，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很多題都是犯的低級錯誤，要不就是計算出錯，要不就是看錯題目，真正不會的，才兩三道題而已。
難怪左胖也說她做題不認真……
可是，當時那麼忙亂，隻想著快點做完向左胖交差，哪裏顧得上細心？
想起左胖，她再一次唉聲歎氣。
“怎麼了？是不是惋惜自己犯了這麼多不該犯的錯？”程嘉揚把試卷還給她，笑著問，笑容裏有著大男孩的寬容意味。
這種笑容，隻有比他們年齡大的男孩才會有，而女孩，常常會迷戀這樣所謂的成熟笑容。
彎彎也不例外。
何況，程嘉揚還是她從小就崇拜的偶像。
她嘿嘿一笑，算是默認。
程嘉揚被她這樣的笑逗樂了，“怎麼傻笑傻笑的？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我教你！”
對了！她差點忘了，程嘉揚也是理科尖子生，人家還是高考狀元呢！
“好啊！”她爽快地答應了，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接觸嘉揚哥了！那左胖呢？想起左胖，她心裏的惆悵又彌漫開了，不過，同時，也產生一種說不出的快意，哼，有什麼了不起？擺什麼臭臉？大不了以後我不問你了！
想起左胖，自然也想起了文理分科的事，像她這樣的成績，讀理科的話肯定會很吃力的，臉上的表情變得擔憂，仰頭問程嘉揚，“嘉揚哥，你覺得我讀理科有前途嗎？”
“你要念理科？”程嘉揚也有些訝異。
“是啊！”她點頭。
“為什麼？我好像聽鍾柯說你文科很拔尖啊！”鍾柯和程嘉揚住一棟樓同一個單元，有時聊天會說到這些。
為什麼……
她沒有去想為什麼，隻是左胖剛才的意思分明是要她讀理科的，那她隻好讀理科了！她覺得有點鬱悶，小時候明明左胖是她的小跟班，怎麼到了現在，她變成左胖的小跟班了呢？他要她念理科，她就得念理科……
也許，她可以不聽他的話。他又不是她真正的家長，她憑啥什麼都聽他的？可是……可是……不聽他的，行嗎？她從來沒嚐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