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炎炎夏日,汴京上下一片歡騰。本來是金秋時分才成親的白三小姐由於寧王突然病重提前嫁去衝喜了!大街小巷鞭炮不斷,外地人以為寧王大婚,老百姓都替他高興。誰知道他們放鞭炮是慶祝以後不會受到“母夜叉”的毒害了呢。畢竟嫁入寧王府不比市井民家,那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啊。任何王爺的王妃都不是能隨隨便便出府的。不過他們又懷疑了,就憑病弱的寧王壓得住“母夜叉”麼?
白夜感覺耳畔似有輕緩的呼吸,撓得她脖子間癢癢的。猛然間回過神,就看見未央近在咫尺的容顏。
是了,她讓白之時下了蒙汗藥綁來成親了,隻是沒想到是直接送到床上而已!
在看未央,依舊睡著。烏黑墨蓮的發,遠山之黛眉,朱砂爍然的唇,配上微微病容,就好像一副上好的水墨畫,卻又帶著類似於罌粟的妖嬈淒美。此刻他呼吸細微平穩,流雲般自在的睡顏讓人打心底升起無端端的柔波。
白夜在心底歎了一口氣,若是他當真如傳聞中好說話也就罷了,隻是這皇家之人誰又會簡單呢?
這嫁過來隻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為何把自己嫁給他而不是別的王爺,很明顯,因為他隨時可能病重而死。這皇帝隻怕是一箭雙雕,也許還不止。他終究忌憚著白家。無聲無息的消滅一切隱患因素。不過,他是否也在忌憚著自己的兒子?哪怕他已經病入膏肓?要不然,為何不把聰明賢淑又受寵的白芝蘭賜給未央?而是讓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夜叉“嫁給他?
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於一個死過一次的人來說,知道生命多麼的可貴,活著是多麼的幸福。隻要不威脅到她,那麼她就這樣做一輩子讓人聞風而逃的“夜叉”也沒什麼不好。
再抬頭,眸子一片清明,明媚璀璨。嘴角是堅毅樂觀的弧度。
不過,看了一眼綁住自己的天蠶絲繩子,垮下臉,拜托,她的演技真的那麼好麼?以至於臭名昭著新婚夜被綁起來,害怕她一斧頭把新郎官片了?
費力的坐起來,由於嘴裏也被塞了白絹,現在她是行不得,說不得。她就納悶了,他們兩個人一個是被下藥昏迷著,一個生病昏迷著,那是怎麼拜堂的?
總之,得先讓他把自己的繩子解開。揚起雙腿碰了碰未央的身子,哪知道一點反應也沒有。咬咬牙,使勁一碰。
見他微微動了一下,白夜趕緊端出母夜叉蠻不講理的樣子。
那美目緩緩張開,漆黑的眸子水洗似的粲然。白夜被強行洗幹淨的絕豔小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裏,半晌,他似乎憶起了什麼般朝她微微一笑。
白夜稍稍詫異了下,麵上卻是不露痕跡。隻是使勁眨眼睛,示意他把自己嘴裏的東西拿掉。
未央慢條斯理的用雙臂撐起身子坐起來,就這麼一個動作都是說不出來的優雅高貴卻又那麼的淡然。凝眸注視她半晌,才慢吞吞的幫她取下口中的白絹。
無語。白夜雙眼一瞪,“原來你就是那個要娶本小姐的王爺!還不快點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
出乎意料卻又好像在情理之中的,“好。”
見他乖乖給自己解繩子,白夜心底更詫異了。她相信自己的大名他聽過,既然自己是以這副模樣嫁過來的她相信白之時應該告誡過他不能隨意解開繩子的……難道,他當真一點都不怕?
不知道是繩子綁得太緊還是他解得太優雅,總之足足折騰了好幾分鍾才搞定。白夜正想表現一下夜叉本色吼他一通。卻不想正張開嘴就看見未央從她背後偏過頭,“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