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莫兒等於府眾女眷聽到嬰孩終於哭出了聲兒,參喜過半,便帶著禮物前來瀟湘館祝賀,一幹女人湊到一起,滿屋子的鶯鶯燕燕,香氣撲人,說些家長裏短,生完孩子之後調理身子的鎖事,一掃冷瀟湘往日的煩悶。
於府中,史莫兒乃於傲霜正妻,其父史令宏任尚書省下禮部右侍郎之職,也是大曌朝正三品大員。史莫兒生得兩子,長子於易北,年不過十二,確能文能武,與其父相比,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雄風。二子於易南,六歲,雖然年紀尚小,見識非凡,在宮中做皇二子武元赫的侍讀,不常住家中。
笑笑看著這滿屋子女人的言談裝盼,大致在腦中搜索了一翻曆史資料,看女子的裝束,應是唐代,但聽起言談,卻又不像,尤其她們口中常提到大曌王朝,她搜遍整個腦海的記憶也想不通大曌到底在那個時代。
想不明白時,她便不在多想,宇宙中的奧秘,人類就算窮其一世,也難得盡解。就像自己一樣,靈魂輪回,可能來至某個平行空間,造物主的遊戲世界裏,將某個時代的曆史又在洗牌重排,這些她想得明白,便坦然接受。
轉眼幾日過去,眼看笑笑就當滿月,按曌的規矩,不為正妻所生,不為長子者,無擺滿月宴的規矩,何況是女孩兒。於傲霜在廳堂內聽得府內文士們的嘮叨,便怒道:“我的第一個女兒滿月,怎麼能不擺滿月酒?”眾文士道:“將軍有所不知,這要是男孩兒也就算了,這女孩兒上有兩位哥哥,怎能為她擺宴,老祖宗的規矩向來男為先,女為後,怎能破了規矩呢?就怕折煞了小姐,使她一生多劫呀。”
於傲霜豎起眉毛,怒道:“你這那門子的規矩,我給女兒擺滿月,還怕折煞我女兒不成,你這明明就是詛咒。這事就如此定,你們不必多言,否則軍法處置。”常期以來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一出,不怒而威,眾文士都看風行事,一看風頭不對,便又立即附和道:“將軍的家事,確實與規矩無關。”於傲霜滿意的看著眾人的反應,這才點頭吩附眾人一幹事情。
於府要給女兒擺滿月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長安沸沸揚揚,眾學子文人無不在茶樓酒肆大談闊論。有人認為,於傲霜仗著軍功,便不將古法禮儀放在眼內,非得讓女兒出盡風頭,看來此女有將軍老爹撐腰,將來便是禍水殃民。也有人稱讚於傲霜敢於破舊立新,應是每家每戶學習的典範,於家小姐剛出生,便能享此禮遇,以後定非凡女等等,當然,這一說法,女子讚同者為多。一時之間,謠言四起。於易笑笑不知,她如此幼小,就已經是長安城內的名人,古代的傳謀信息遠比她想像的要發達。
滿月前日,於府內張燈結彩,尤其是於傲霜很多事情都是親力親為,抱著女兒這指指,那點點,對下人們的布置甚為滿意,於府上下都知道將軍寶貝這位剛滿月的小姐,無不對於易笑笑客客氣氣,抱著怕不舒服,放著怕難受,總之,抱也不是,放著也不是,真是放在手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最難受的莫過於於易笑笑,她那受到過如此待遇,直覺得自己的一怒一笑都牽扯著眾人的心,為此,她深深自責,感覺自己再次的重生,就是禍水。在前世她倒不覺得,前世奶奶常說,孩子就得賤養活,那能那麼嬌貴著,從小到大,她便懂得自力更生,艱苦奮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到滿月之日,冷瀟湘將笑笑打扮一新,身上裹大著紅福字大錦被,頭上戴著大紅襄邊圓口帽子,眉間貼著桃色梅花花鈿,嬰孩尚小,眉毛還未長全,冷瀟湘便拿起眉筆在笑笑眉上描了上去,然後給她身上套著大紅福碌繡金字禮服,頸上掛著長命黃金鎖,腳上套著五彩珍珠腳環,臂上孔雀開屏臂釧,腰間還掛著鳳尾繞珠玉佩,她覺得自己就像個洋瓷娃娃模特兒,穿戴這麼多東西給別人看,因此在冷瀟湘給自己裝盼時大哭了一通,害得冷瀟湘手忙腳亂,心疼的直掉眼淚。
反觀冷瀟湘,隻是隨意的收拾一番,一件黃色寬袖對襟衫,邊繡鑲邊蝴蝶花紋,臂搭一條黃色帔帛,發束成蟬翼,中間別一枝粉紅色的牡丹,眉間同樣貼著梅花花鈿,眼同水杏,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體態婀娜,嫵媚多姿。於易笑笑初時沒太在意母親的長相,現今細瞧之下,才發現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能也不過如此,她前世在電視上看的古典美女多了,如今想來,竟無一人能與母親媲美,不禁望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