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眼神飄向解花,從沒有那時感覺過她如此冰冷陌生的目光,解花心中如針紮般疼痛,強忍著被她誤解的巨痛,緊咬著雙唇,緩緩移開自己不舍移開的目光,漠不經意的欣賞窗格上倒印的月影。
他的漠然刺痛了她信任他的心,胸口突然傳來的窒息感不押於看到賈紹文與別人親熱時的感覺。
蒼白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猶為嚇人,黑袍下的嬌軀不住顫抖,緊咬的雙唇顯現出點點血跡,大腦中“嗡嗡”的嘈雜聲讓她認清這就是現實。
笑笑微顫的身軀如在寒風中左右搖擺的孤葉,她忽然的軟弱被武元赫瞧在眼裏,心中竟傳過一陣揪心的痛,微皺著入鬢的劍眉,狹長的俊目微微眯起,淡淡道:“聽說絕世宗主夜會鄭王武光緒,不知可有此事?”
每個人的目光都是如閃電般齊聚集她的身上,她覺得她就像被剝光了一樣,渾身上下絲縷不著,帶著倔強與不甘,尖削的下巴微微揚起,雪白的脖頸在黑色寬袍的圓領中驕傲挺直,冰冷的玉麵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也如他一般淡淡道:“王爺深夜來此,不會就想知道這麼無聊的問題吧?”
武元赫微微有些訝然,眯著狹長的俊目,打量著這個深沉淡定的陰柔男子,如雕刻般的俊美臉孔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邪氣,語氣中帶著王者應有的霸氣,沉聲道:“你可知黑道宗主私會皇親是何罪?”
“王爺巴巴的趕來,不會是前來為我羅列罪名吧?”笑笑帶著一絲薄怒,若無其事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大可在招供時也把宋王殿下你招出來,到時候結黨營私的就不是我蕭宏晟與鄭王殿下兩人了。”
武元赫放在袖中的五指緊握,深鎖的劍眉擰在一處,邪氣的嘴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狹長俊目閃爍著想要吞噬萬物的暴虐光茫,邪美的臉龐湊近笑笑耳邊,身上的龍蜒香氣鑽入笑笑鼻中,夾雜著王者身上森冷的威氣,冷聲道:“本王若是有意,今夜就不會來此了。”
強自摒住呼吸,劍眉緊蹙,如玉的嬌顏,如寶石般明亮閃爍的鳳目迎上那對邪氣森冷的俊目與俊美無暇的麵孔,如蘭的氣息,在兩人咫尺間的對峙中徘徊,嬌豔的櫻唇帶著一絲玩味的冷笑,淡然道:“那我還要感謝宋王殿下大恩,替我遮掩此事。”
雕刻般邪氣的俊臉沒有絲毫退縮,漆黑的狹長俊目中包含著沉不見底的黑暗,直勾勾盯著她明亮的鳳眼,一字一頓道:“本王隻是想讓你記住今晚之事,長安不會有什麼事能逃過本王的雙眼,希望蕭宗主切記。”
幾乎是咬牙切齒,笑笑從好看的編貝齒中擠出幾字,緩緩道:“多謝王爺大恩。”悠然轉身,寬袖揮舞,夾雜著不悅的驟風,墨黑的寬袍給她平添了幾份莊嚴氣色,強忍著心頭的惡感,森冷道:“蕭宏晟告辭,多謝宋王殿下深夜前來提醒,絕世也絕不是狼心狗肺之輩,他日定當報答宋王殿下大恩。”
自始至終,目光從未在解花身上停留半刻,帶著範陽與蚊子傲然離去。
接下來,該好好利用與武光緒的交易,替蕭宏晟演一出好戲。
秋夜的冷風卷起笑笑拖在地上的長袍,街上的落葉與三人的腳步聲一齊沙沙作響,黑暗的天空沒有一絲明亮的色彩。
別院發生的事情,就權當給了自己另外一個教訓,古人不是傳說中的白癡,解花這麼做想必也是有苦衷,武元赫的暫時放任並不等於放縱,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中,武光緒隻是一個跳梁的小醜,替主角做鋪墊的小醜,當這個小醜失去演戲的作用,武元赫會無情的踢開小醜。而她則成了他們皇位相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