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兒把披風解下,找了件外衣披上。想了想就把那個戒指帶在左手上,然後把袖子放下擋住後。
約莫過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她就感覺整個院子突然恢複了活力,那些剛才都消失不見的生物又都恢複了呼吸和行動。沒一會就聽到外麵有人活動的聲音,接著便聽見蘭香念念叨叨地從外麵走進來。
“怎麼這院子靜的活像個荒墳,我才不在一會,這一個個都跑到哪裏去偷懶了……啊,姑娘已經洗好了!”蘭香沒想李貞兒已經在房間裏了,微愣了一下,又想到剛才自己有些犯忌諱的話,有些不安。
她微微抬眼看了一下李貞兒,見她沒有生氣的樣子,才鬆了口氣,笑著說道:“我剛剛坐不住,去找金枝打聽了一下老夫人的口風。”
李貞兒看著她淡淡地說道:“你怎麼也和急腳貓似的,到處亂竄?弄得倒像是我心虛似的。快消停消停吧。”
蘭香看姑娘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心裏著急,跺了跺腳,說道:“姑娘剛進來,是不知道這府裏的水有多深。那些下人一個比一個會捧紅踩白!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甚至暗箭傷人。這樣的的事情又何止十件百件?您多少也該小心一些才是?”
李貞兒聽了這話,偏過頭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蘭香一番。
這是個容貌、身段在整個侯府都稱得上數一數二的丫鬟。不但相貌俏麗並且性子直爽,嘴巴利索,又愛爭強好勝。按這個情況看,她之前在老夫人屋裏恐怕也沒少得罪人,這才是他一直沒升上大丫鬟位置的原因吧!
卻是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一個明白人,居然沒有像普通的丫鬟那樣對自己有輕視之心。她既有護主之心,又有護主之力,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這些都很對李貞兒的心。
蘭香被李貞兒毫不掩飾的打量弄得有些不自在,她訥訥的說道:“姑……姑娘,我說的有哪裏不對嗎?”
“難為你想這麼多,金枝那邊怎麼說?”李貞兒轉了話題。
“金枝說老夫人晚飯後的心情還是不太好,而且二房那邊分別來了兩撥人,恐怕……恐怕還是把這事放在心上了。”蘭香有些沮喪地說。
李貞兒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事你們都不要杞人憂天,老夫人心底明白得很,哪能輕易受別人的蠱惑。你不要做多錯多,金枝那裏不要再去了。靜觀其變吧。”
李貞兒心道,這妮子隻怕會幫了倒忙。而且這件事她原本就是想看看老夫人是什麼態度,若真讓旁人給勸下了,她那一記耳光豈不是白挨了。
“姑娘放心,金枝在老夫人身邊最得寵的,最明白老夫人的脾氣的。有她幫襯著,總不至於太吃虧。”蘭香以為李貞兒是怕金枝會幫不上忙。
“算了,你不要多事了,最多是明日被訓一頓而已,你該幹嘛幹嘛去。”李貞兒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就揮手讓蘭香先出去。
見姑娘這般不放在心上,蘭香還想要再勸兩句,卻這會就見蘭草拿著個香爐走了進來,她立刻罵道:“你個死丫頭,怎麼我一回來整個院子都見不著個人影!”
蘭草一看被蘭香逮了個正著,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這也不知道是吃壞了什麼東西,肚子一直不舒服,剛剛瞧著姑娘在洗澡,又有小環在伺候,就去了趟茅廁了。”說完之後,她抬眼偷偷看了李貞兒一眼。
“那怎麼這會才回來,難不成是掉進去了?這又是哪來的這東西?”蘭香說著就指了指她手裏的香爐問道。
“哦,這是剛剛琴語姐姐讓送過來的,說是忽然想起姑娘這還沒這個東西,正好她去庫房的時候看到,便連著一些安神香一起送了過來。”蘭草卻是故意又看了一眼李貞兒,
李貞兒會意,就故意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用得那個東西,自小就會過敏,就先擺在那兒吧。”
蘭草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隨便挑了個合適的地方放了下來。
李貞兒打了個哈欠,就扭頭向自己的床走去。蘭草蘭香二人都看出了姑娘分明就是不想再多說什麼,兩人便輕輕退了出去。
剛要走出去,蘭香卻聽到姑娘突然說了一句:“蘭草,明早去孟姨娘那裏,去取我之前拜托姨娘做的荷包。”
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蘭草,卻看見蘭草隻是默默的答了聲:“是。”就自動走了。
今夜本就是輪到蘭香守夜,可是李貞兒不許丫鬟睡到自己的內屋裏,她們又不敢真的就大喇喇的不管了,隻能在外間的地上搭了地鋪。
暗夜深沉,李貞兒聽到外麵的蘭香的呼吸終於變得均勻而沉穩。她才慢慢坐起身來,借著那皎潔的月光,摸到剛剛放在床角的那個小小的方盒。
她遲疑了一下,伸手拿過來。然後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痕,也不知道是真的藥效明顯,還是自己的錯覺,她就是覺得好像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