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顧青雲不免會想一想,她當初為什麼就嫁了這麼個人。是要響應國家號召,實現自我犧牲精神,還是要為社會做貢獻來的?
關機,睡覺。
顧媽媽探頭過來問:“晚上要不要讓小秋兒跟我睡,你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我帶習慣了,你們也好好休息吧。”顧青雲回話。
確實不早了,已經是晚上十點,小秋兒張著嘴打哈欠。
顧媽媽輕輕掩上了門。
顧青雲歎了口氣。胡家人的聲音還在耳朵裏回旋,閉上眼睛就能想出他們的表情和臉色。真的夠了。
她閉上眼睛,用心念在一片漆黑中練習畫符,不一會兒靜下心來。
一片靜謐中,顧青雲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身處在一座廟裏。
這廟很小,大約有五平米麵積。正當中隻有一個泥塑神像,塑像的容貌做的十分抽象,尖嘴大耳,圓眼大鼻子。要不是塑像後麵沒有尾巴,看起來還挺像一隻老鼠精化成人形。
除去這座神像,就隻剩一張桌子,一個舊蒲團,兩支蠟燭。桌子上供奉的水果都幹巴巴的,看上去放了很久,還被蟲蛀掉了一半。
香爐裏的香灰積了一層,旁邊有三根新香。
一陣陰風吹來,顧青雲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忽然不受控製地被一股力量推著走過去,拿起了桌子上的三根香。
不,不是她在拿,而是有什麼控製著她的手。
香是新的,上麵連灰塵都沒有,好像專為她放置在那裏的。顧青雲僵硬的拿起香,旁邊的蠟燭忽然就冒出了一縷細煙,隨後騰起了綠瑩瑩的火苗。
綠色的火焰,映照在神像上,讓那神像顯得更加陰森猙獰。與此同時,從神像內部傳來了隱約的呼吸聲。
這不對勁。
顧青雲覺得十分危險,但是此刻她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她的胳膊正自動舉起來,拿著香往綠色的燭火上湊。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手裏的香也在顫抖,像是十分畏懼那綠色的火苗。
顧青雲焦急萬分,她在心裏念起清心咒,集中精力努力奪回身體的控製權,手上的香與綠色的火苗,勉強維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隨後她默默念咒打開天眼。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周圍還是那樣的景物,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那神像冷哼一聲,尖著嗓子怪腔怪調地說道:“一個才會畫幾天符的女冠,也敢出來多管閑事!”
原來是白天杜建軍躲過了一劫,那放話下個月來取他性命的東西,找到了顧青雲。到底是什麼東西,又能入夢控製別人,連天眼都看不到。
一股壓力集中在她的身上,顧青雲急得滿頭是汗,她手裏的香離燭火越來越近了。
顧家窗外,一個人正坐在空中向內看著。
半邊月亮投下來的光,無阻礙地穿過他的身體照射下來,地麵上一點陰影也沒有。
“睡得那麼香。”這人嘀咕,彩虹色的頭發在月光下看不清楚,整個人衣服上的鏈條圓環都閃閃發光。
顧青雲終於控製不住手臂,香頭顫抖著,觸到了綠色的火苗。
刹那間,一股劇痛從腦海深處傳來,顧青雲的意識幾乎瞬間崩潰,然而手裏卻還穩穩地拿著那香,在綠色的燭火上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