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雲打量了一下餘震的五官,她有小茅山掌教們的記憶,也懂得一點相麵術,所以看得出戴老爺子識人的眼光真的不如他的女兒戴慧珍。餘震的麵相給他的感覺並不好,是一個頗為自負,容易走邪路的人。看得出他心胸狹窄,睚呲必報,並且會把人對他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而且還很明顯地顯示出濫情和暴力傾向。
再看肖逸夫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坦蕩自然的,兩相比較,肖逸夫像是清風朗月一樣的人,餘震像是夜晚窄路上的糞坑,誰踩上去就坑誰。
王道長正在打坐,被敲門請下來的時候受到了一點驚嚇,不過看到顧青雲也在,他立刻挺起了胸脯。有顧青雲在,多大的事他也都能放心了。武力擔當的事情不需要他出手,他隻需要擼一擼胡子,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說幾句讓人信心滿滿的話就行了。他的角色也就是所謂的“顏值擔當”。
顧青雲冷眼瞧著,果不其然,王道長一下來,肖逸夫和戴慧珍的臉色就好很多了,不那麼慘白,反而帶了點紅暈,好像威脅已經被化解了一樣。不得不說作為一觀掌教,王道長對外的形象還是很過關的。
顧青雲把大概的情形向王道長介紹了一下,老道長的小心肝頓時受到了一萬點驚嚇,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作為一位飽經風霜的掌教,他的內心還是比較強大的。王道長很快鎮定下來,並且放寬了心。他牢牢記住了自己的作用是來安慰肖逸夫和戴惠珍兩個人的,至於打打殺殺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他出手,要知道他道觀裏賣的符咒,現在都換成了顧青雲和田老七產的呢。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不,顧青雲頂著,他這樣一想就壯起了膽子。畢竟,一介掌教遇事就退這種厚臉皮的騙子行徑他還是做不出來,何況,對方還親自點了名要他下場。不撐下去以後怎麼在道界混水撈錢呢,王道長也是騎虎難下,畢竟他家大業大,手底下好多道人要靠他吃飯。然後,有顧青雲在,這件事怎麼看都像是沒風險,高回報,流芳萬裏的好機會。他唯一要付出的就是他的膽子。
想到這兒,王道長送上了他真誠的笑容:“既然對方點名讓貧道下場,那貧道就沒有怕事躲開的道理。隻是這件事還需要顧小友出一把力,與貧道一同退敵。”
顧青雲看得出王道長一肚子的彎彎繞,但是看在他對人還算真誠,從不主動去坑蒙拐騙的份上,也看在他每次付符咒錢格外暢快還不拿捏和侵占的份上,大度地點了點頭。
“對方可能是有備而來,我和王道長聯手,勝算應當是要大一些。”她說。
“那,兩位需要什麼東西,請直說,我們一定配合著準備齊全,不用擔心花費。”肖逸夫說道。戴惠珍點了點頭,有老肖出麵,她很快從一個鋼鐵女強人變成了溫柔嫻靜的太太,對自家丈夫的體貼和愛護報以感激的微笑。
顧青雲笑笑說道:“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肖逸夫連忙回答:“應該的。”他四處尋找,找來一方熟宣,墨汁和一支毛筆。這應當是給一些風雅的客人預備的,還沒有來得及收,一時不好找中性筆和記事本,就用毛筆字來記也不是不可以,事急從權。
顧青雲說,肖逸夫在宣紙上寫了起來:“上好朱砂五斤,上好符紙一方,黑狗血五斤,公雞兩隻,新糯米多多益善,”她頓了頓,轉頭問王道長:“道長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王道長愣了愣神,隨後趕緊說道:“哦,這一次出來匆忙,還需要肖先生請回一尊道祖的神像,準備香案,香爐,供奉上清道祖用的香和香燭,還有斬妖邪用的桃木劍。”
肖良在旁邊聽得詫異,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怎麼不用黑驢蹄子?”
黑驢蹄子和牛眼淚,聽說是盜墓降妖的絕配,飽讀某燈的肖良一臉惋惜的神情。
戴惠珍瞪了她這小兒子一眼,轉頭看見大兒子也一臉向往,不禁又瞪了一眼。兩位肖少爺被自家親媽瞪的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想知道為啥不用黑驢蹄子和牛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