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離毫無知覺。
韓謙和咬咬牙,走出營帳,找出自己的貼身侍衛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很快,一個蓄著山羊胡的男人過來了。
他朝著韓謙和拱拱手,韓謙和擺擺手,將他帶入到營帳裏。
“怎麼樣?”他看著男人放下阮離的手後,小心的問道。
以往他說帶人來給阮離看病,可是阮離一直說自己沒什麼大礙,而且,還說軍醫已經看過了。
她平時也喝著藥,所以韓謙和就沒多想,但是越是到冬天,她的身子骨就越弱,加上這些日子還時不時的吐血,所以,他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是阮離清醒後不高興。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怎麼回事?”他一邊將阮離的手放進厚厚的皮裘中,一邊小聲的詢問男人病情。
“三皇子,請進一步說話”
韓謙和心裏一個咯噔。
走到帳外,男人中規中矩道,“先前受過傷,心脈受損,加上後來中毒太深,雖然是現在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是,餘毒還在,沒有根除,現在眼睛已經快要看不到了,而且,整個身子也是油盡燈枯之勢,怕是,怕是……”
“怕是什麼?”韓謙和紅了眼睛。
“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三皇子!”侍從急忙從身後將他扶住,韓謙和心中大懼,他嘴唇顫抖,“怎麼可能,她還這麼年輕,她怎麼可能會……”
“三皇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您節哀……”
男人看慣了生死,看著韓謙和頹廢的模樣,心中也是可惜,這個姑娘真的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舊傷加上新傷,能活到現在都是奇跡。
她就是在強撐著,再耗著自己的性命。
要是等什麼時候,她心中的那根弦放下了,整個人也快要沒了的。
“滾,你給我滾”韓謙和捂著胸口,厲聲喊道。
那三皇子身邊的侍衛急忙將人給攆走,這人也真是,難道就沒看到三皇子心裏不痛快?他還一個勁的往人的心口上撒鹽,這三皇子沒一腳把他踹的說不出話,這就是好的。
“阮離,阮離要怎麼辦?她要怎麼辦?我呢,我該怎麼辦?”他嘴裏不斷的嘮叨著這些話,神色無比痛苦。
阮離醒來後隱約看到些亮光。
她揉揉眼睛,“天黑了?”
“嗯”韓謙和把油燈舉得更近些,好能更好的看到這個人的麵容。
外麵怎麼這麼吵?
她神色輕鬆的詢問。
韓謙和真想使勁的搖著她的胳膊,你到底在想著什麼!都到這時候了,還不想想自己要怎麼辦!
可是,他不能拆穿這個事實。
喉嚨發澀,他深吸口氣,“今晚就要攻這西汴的城門了,打了這麼久,終於到了這孫子的老巢,外麵那些小崽子們正是摩拳擦掌,謔謔的想著殺敵立功呢”
“這麼好啊,可惜,我不能看到他們威武的一幕了”她歎口氣道。
阮離還是這麼鎮定的樣子,韓謙和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攥著她的手腕,將臉埋入到她的手掌中,“阮離,你還要瞞著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