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湖的風景在帝都來說算不上最好的,但很獨特,一尊白塔就矗立在湖邊,小白湖也因此而得名。
周邊,有不少的茶樓酒館,這裏的生意雖比不上帝都主街,但卻是有不少的文人雅士喜歡到這邊來,因為清淨。
一個處於白塔與柳林之間的茶樓,很是安靜。沒有太多的客人,這裏更顯得冷冷清清。
二樓的一個雅間,窗子開著,一個俊俏挺拔的身影背對著窗口站在那兒。束起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晃,卻是分外的帥氣,帶著他這個年齡獨有的俊朗瀟灑。
沒錯,靠窗的那個正是元爍,他偏偏要站在這兒,他倒是想瞧瞧,這回那些看熱鬧的人會不會還看不到他。他這麼大一個活人,又無比俊俏英挺,那些傳瞎話的可以忽略他,但那些圍觀看熱鬧的總不至於也如此眼瞎吧。
對麵,秦梔坐在茶桌旁,吃著這裏特色的點心,她今日心情不錯。
坐馬車一路走來,沒有再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所以心情也沒有被影響。
這裏是今日她和姚清和的‘私會’之地,地點很好,十分清淨。
“這點心不錯,你過來嚐嚐。別站在那兒了,以為自己是模特呢。”抬眼看向元爍,他站在窗口,正擺著造型,以顯示自己有多英武壯碩。
“我就是想瞧瞧,這幫喜歡看熱鬧的人,會不會做瞎子。”他不聽,而且已經聽到下麵有人在來往說話了。今日馬車速度不快不慢的駛來這小白湖,街上有眼睛好使的瞧出來了,然後十分好事的跟著來了。
“你那麼帥氣,怎麼可能會有人看不見。隻不過,你又不是傳言的主角,他們看你幹嘛。如果你眼下也和某家的小姐來個私通之類的傳言,你也成主角了,肯定走到哪兒都有人圍著你。”喝了一口清茶,煮的火候相當好,這地兒真不錯。
到時待元極出關了,她要帶他來這裏坐坐,讓他也品嚐品嚐正宗的清茶是什麼口味兒的,盡管他煮的也不錯。
“按你這說法,我就得有醜聞,才能揚名帝都嘍?我就說這城裏的人都不正常,不可理喻。這若是在軍營,誰敢亂嚼舌頭,軍棍伺候,至此後誰都不敢再亂說話。”邊說,他邊雙臂環胸,因為臂膀用力,那袍子下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如此結實的身體,任是誰見了都會多看兩眼。隻不過,他明顯不自知,大概是在元極的光環下太久了,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優勢可以招搖的。
秦梔點點頭,他這說法倒是對。在軍營裏,沒人敢亂說話,因為軍紀嚴明。
就在這時,元爍聽到了些動靜,轉身看向樓下,隻見一輛樸素的馬車從白塔旁的小路上駛了過來。隻有車轅上的兩個人,其他前後都沒有任何人跟著,極盡小心翼翼之能。
瞧著那車轅上駕車的人,元爍就冷笑了一聲,“你的‘情人’來了。還真是會偽裝,尋常的馬車,連他的護衛衣服都換了。說真的,如果不是我知道事情原委,沒準兒我也會懷疑你們兩個。”太像有私情的樣子了。
“逐日的低調偽裝,從今日後,咱們打一仗就換個地方。說真的,這做蟬,感覺還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以前隻覺得做黃雀最好。但現在來看,做蟬有做蟬的樂趣,真是不錯。
元爍搖頭,他隻是有些著急,論耐心的話,他比不上秦梔。
聽著那些傳言,他隻覺得愈發焦急,趕緊平息了那些傳言,免得整日聽著繼而影響心情。
很快的,便聽到腳步聲靠近了這雅間,下一刻,房門被從外推開。
元爍看過去,臉上雖是不太高興,不過也拱了拱手,“姚相很準時啊。”
“今日之約,自是不能來遲,不過想來也讓秦小姐和元二爺久等了。”姚清和自己走進來,進來後便關上了房門。他依舊是一襲月白的長衫,英挺而瘦削,但他的氣質又是無人能敵。
秦梔覺得,若是論氣質來說的話,姚清和的確是更勝一籌。也或許是因為她喜歡書的緣故,所以瞧著姚清和這飽讀詩書的模樣,覺得更順眼些。
“不算久等,我們隻不過等了姚相半個時辰罷了。”元爍靠在窗邊,一邊淡淡道。
姚清和淡笑,似乎也並不在意元爍說些什麼。
他走到秦梔的對麵坐下,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我來時,後麵仍舊有人在跟蹤。不知,秦小姐打算從什麼時候開始甩掉他們。”
“後日吧。明日我們再換個地方‘幽會’,之後便隱身遁形,極盡所能的躲避他們。”而且,他們這般鬼鬼祟祟,那些原本跟蹤他們倆想編排謠言的人都會蒙圈。定然會懷疑她和姚清和之間有私情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反而把他們也套了進來。
聽她幽會二字,姚清和的眉頭也動了動。
看著他的表情,秦梔不由笑,“大概姚相從沒做過如此不光彩的事情,如今即便知道是假的,這心裏也不平靜是不是?”
“那倒不是,畢竟心中無愧。”隻是,原本心中無愧,但就怕屆時會忽然心中有愧,這很難預料,所以眼下,他有些心中不定。
元爍哼了哼,“我還在這兒呢,你們倆愧什麼愧?不行,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們倆別亂動啊,就在這兒坐著。”起身往門口走,他這個監視器做的還是十分到位的。
秦梔輕笑,看著元爍打開門離開,不由搖頭,這兩天可把他累壞了。
一大早的就起來巡街,然後就跑來‘監視’她和姚清和,估摸著皇上都沒他這麼忙。
姚清和倒是一如既往,麵上載著淡淡的笑意,春風化雨。隻是那雙眼睛尤為特別,如同琥珀一般,這世上很少有誰的眼眸會是這種顏色的。
喝了一口茶,秦梔便開了口,聲音壓得低,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
姚清和靜靜地聽著,不時的插上一句話,兩個人倒是遵循了元爍的命令,一直坐在原位,動也沒動。
大約過去一刻鍾,元爍還沒回來,兩個人的短暫交流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