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剛才那的確是我親奶奶,不過……世子妃不是我娘。”白盡染提到世子妃的時候一頓,“我娘早就去世了。”
“原來你和我一樣。”雲初歎了口氣,還好世子妃不是白盡染親娘,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聽白盡染的口氣似乎並不喜歡這個後母,好像,連他爹也不喜歡,剛才他竟然直呼他爹的名字“白麒山”,語氣裏沒有半點尊重。
想到兩人剛認識的時候,老白曾經說過的家世:“母親意外身亡,父親另結新歡,他和父親後母,就離家出走,靠著醫術討生活……”
老白當時眼中的落寞,她到現在還記得。
隻是沒想到的是,老白不是被趕出家門,而是離家出走,對於一個從小在王府長大的貴公子來說,風餐露宿、四處漂泊,即使這樣也不願意回到王府,可見矛盾是有多深了。
想到和老白認識這麼多年,老白好像隻回過一次京城,雲初心中就是一陣唏噓。
“公子,水打來了。”車子停在一處,小秋不知道從哪打來了半盆清水,放到了車上。
雲初用清水洗了牙齒,然後把臉上的顏色洗掉,老白遞過來一杯清水,雲初就這他的手漱了口,吐在盆裏。
小秋把一盆黑水端下去,抬頭看了雲初一眼,笑嘻嘻地說:“還是這樣好看。”
雲初狠狠地瞪了小秋一眼。小秋瞄了自家公子一眼,衝雲初吐了吐舌頭,端著水趕緊跑了。
雲初拆了滿頭的珠翠,用一根簪子挽了頭發,耳邊有一撮秀發落了下來,白盡染伸手幫她別在耳後。
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地觸碰到雲初的耳廓,雲初聞到了他手上淡淡的藥香。
多麼熟悉的味道,此時卻如同催情迷香一般,車子裏的氣氛頓時曖昧不已。
兩個人各自坐在車子的一角,不說話。
雲初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老白如此曖昧的坐在一起。
也許是從被墨蘭點醒,也許是迫於後母惡心的計劃,也許是今天在定山王府受了點刺激,總之,雲初此刻總算感覺到,他和白盡染之間再也不可能像“兄弟”一般,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了。
剛才薑老太君說要為白盡染做媒的時候,她雖然不敢相信那個白盡染就是老白,心中卻是一緊,假設老白家裏為她定了親?她會怎樣?她一定會很不爽,那是肯定的!
白盡染看著雲初的樣子,覺得很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忍不住嘴角上揚。
感覺到老白戲謔的目光,雲初狠狠地瞪了回去:“對了,現在你不是應該在臨川給我大哥接骨嗎?我大哥呢,他怎麼樣了?”
白盡染頓時笑不出來,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我回來看祖母不行!”
雲初心想,你什麼時候中秋回來看過祖母?正準備反駁,就聽老白接著說:“你放心,我師兄留在臨川照顧上官明哲,他的醫術在我之上。”
“哦!”雲初低下頭,心中有些氣餒,明知老白是擔心自己,可就是不願意承認。
“不過,順便看了一出好戲。”白盡染指的是剛才在薑老太君房裏的事情,“你打扮成那副模樣就能過關嗎?”
“薑老太君最好麵子,就算是為殘疾的孫子挑選媳婦也一定要名門嫡女,還要親自相看,挑剔程度可見一般,孫媳婦總要見客,我那副模樣嚇人不說,若是娶了進來豈不是丟盡了定山王府的臉麵!”
“那可不一定,你以為薑老太君那麼好騙嗎?”
雲初沉默了,還是她想得不周到,若是薑老太君改日再派人去馬府一看,定能明白其中原委,她敢欺騙老太君,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雲初頓時冒了一頭冷汗。
“你放心,祖母會幫你。”白盡染看著雲初害怕的樣子,心中很舒暢。
薑老太君房內,幾個夫人正陪著薑老太君正、永靖王妃、定山王妃、和世子妃說話。
“盡染今年也二十好幾了吧,得趕緊跟他找個媳婦,也好安安心”。薑老太君拍拍永靖王妃的手說。她知道永靖王府的事情,白盡染和父親不合,很多年都不願意回家,永靖王妃這個當奶奶的,為他們爺倆操碎了心。
“唉!盡染性子扭,他本來就不願意回家,前年回來跟他提了一下,拿了名門淑女的畫像給他,沒想到他一把火將畫像燒掉,第二天就不告而別,哎——”老王妃一聲長歎,“隻能由著他去了!”
“是啊,哪個當奶奶的不是操碎了心,兒孫自有兒孫福,王妃也不必太擔心。”定山王妃在旁邊安慰道,將話題引開“那麼多的名門淑女,定會有看上眼的,隻是現在還不開竅。”
於是,大家討論起各家的小姐們。
“那個上官家的四小姐,看著倒是個有福氣的,模樣整齊,人也端莊。”永靖王妃看似無心的說。
薑老太君一愣,眼睛眯了起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