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漿不夠了,快想辦法再取1000毫升!”
“病人左腿骨折,需要動手術!”
“不好!病人下體出血加重,羊水破了,有早產的跡象!”
“……”
半昏半醒間,醫生焦慮的話語,不斷的侵入耳中,腦袋裂開般的疼。
身下汩汩而流的血,幾乎抽走了蕭琰全部的力氣,她努力的撐開眼簾,蠕動著幹裂的嘴唇,發出虛弱的聲音,“醫生,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們……”
“小姐,你七個多月早產,現在情況很危險,必須先馬上進行剖腹產手術,轉院已經來不及了,但這裏醫療條件有限,我們不敢保證大人孩子都能平安,萬一發生意外……小姐,你做個選擇吧!”
“假如有意外,我決定……保孩子!”
蕭琰灰敗的臉龐,在雨水衝刷出的亮光中,慘白得幾乎透明……
今天,此時此刻,他在舉行世紀婚禮,而她在地震中產子……
許靳喬……再見!
或許,是永別,再也不見……
漫無邊際的黑,席卷了整個天地,似午夜夢回,入目尋不到半分光亮。忽然,一隻蒼白的手,像來自地獄的魔鬼,猛然撕開了黑暗的包裹,在滲入的影影綽綽的光點中,伸向了床上的人……
通往陽台的玻璃門,被挾帶的風大力破開,陣陣冷風灌入,空氣中散發出了濃鬱的血腥味兒……
“媽媽,我在,在……”
一聲呢喃,從一張一闔的口中發出,帶著深深的不安、恐懼和激動。
夢魘裏,許靳喬急切的想要抓住那隻手,他雙臂亂舞,奮力的撲過去……
此時此刻。
中國,A城。
經過下午一場暴雨的衝刷,炎熱的大都市,終於變得涼爽舒適,連樹枝頭盤旋的鳥兒,也叫得歡快。
華燈初上,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耀著一輛TAXI加速駛入A城最高檔的綠洲別墅區。
一道纖麗的人影從車上下來,淺藍色牛仔褲,香檳色的雪紡半袖,打扮得既保守又不失清純,可她姣美白皙的臉龐,卻布滿了焦慮。
蕭琰付了車資,來不及等找零,便急匆匆的衝到別墅門前,拿出鑰匙擰動門鎖。
一樓燈火輝煌,可冷清的沒有一個人。
蕭琰的步子,隻遲鈍了幾秒鍾,便果斷的踏上樓梯。
幽暗的房間,深色的厚重窗簾,遮擋了所有光線,許靳喬陷在夢中,不可自拔。
“先生!”
蕭琰一頭紮進來,臥室裏沒有開燈,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地板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酒瓶,差點兒將她絆倒,刺鼻的酒味兒,同時嗆得她急忙捂住口鼻,嗡嗡的發出聲音,“先生,你做噩夢了麼?”
“出去,給我拿包煙。”許靳喬抱頭坐著,一動不動,聲音帶著破碎般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