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靳喬幾乎沒怎麼合眼,每隔半小時,他便為蕭琰量一次體溫,溫度時高時低,令他格外揪心,淩晨三點時,蕭琰突然又燒到了38度,他急忙喚醒她,喂她吃了退燒藥和消炎藥,並同時物理降溫,不斷的為她額頭敷毛巾,擦洗手腳等。
折騰到早上七點,蕭琰的體溫終於穩定,保持在了正常的365度,燒紅的臉頰也褪回到了正常的顏色。
看著她憨然的睡顏,許靳喬疲倦的俊容上,總算露出了大雪初霽般的笑容。
除夕,陽光晴好,大片的金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傾灑下半室光影。
蕭琰醒來時,許靳喬睡得正沉,她看了下表,上午十點半。
他照顧了自己一夜,這份辛苦與體貼,驅散了這冬日的嚴寒,她整顆心暖洋洋的,明媚如春。
蕭琰沒有打擾他,在他額頭留下輕輕一吻,然後悄悄起床下地。
洗漱換衣後,她打開冰箱,打算做午餐,誰知他的冰箱空空如也,連半根菜也沒有。
蕭琰皺眉,果然他一個人住,家裏便從不開火啊!歎口氣,她不死心的翻找,結果隻從冷藏裏翻出兩盒牛奶!
今天是過年呀,他還打算吃酒店餐麼?蕭琰默默盤算,她該出去一趟,到超市采購食物,再把貝兒接過來,除夕夜怎麼都得做一桌豐富的大餐,在家過除夕,才有團圓的味道,而這個家,不論是哪裏,隻要他們三個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正在做著計劃時,主臥忽然響起男人沙啞的聲音,蕭琰連忙過去,推開門,卻見許靳喬正靠坐在床頭接聽電話,他睡眼惺忪的模樣,明顯沒有睡醒,懶洋洋的朝著手機那端說道,“現在還早呢,我們大概得兩三點鍾吧,需要繞去霍家接貝兒的,噢對,你們都別忘了給我女兒準備壓歲錢,頭一次認親,又是春節,必須大吉大利。”
蕭琰聽得發怔,隻聽他又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她不禁疑惑的問,“接貝兒去哪兒呀?誰來的電話?”
“毓帆打來的,這家夥一向是個急性子,等不及的催我們去老宅過年呢。”許靳喬屈指捏了捏眉心,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並隨口解釋道。
蕭琰一驚,幾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愕然道,“哪個老宅啊?為什麼我不知道?”
許靳喬微微一笑,“唔,忘記了告訴你,我外公前兩天打來電話,說今年除夕全在老宅過年,我自然得去的,然後帶你和貝兒同去,把你們一大一小正式介紹給我的家人,你也知道,我雖然姓許,但和許家人沒有什麼感情,除了我爺爺以外,我自小便與喬家親近,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帶你去,便是認可你,把你算作了我們這個家的一份子,包括貝兒。”
“什麼?我……那什麼,你外公不嫌棄我麼?他能看得上我做他的外孫媳婦兒麼?”蕭琰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許老爺子對她的貶低,可是令她實在沒有自信的。
許靳喬莞爾,“別怕,我外公和我爺爺不一樣,他思想雖然也很傳統,但他很尊重我,隻要是我喜歡的人,他都會愛屋及烏,包括喬家的其他人,他們對我都是真心的好,從來不會勉強我,幹涉我的自由。”
“真的嘛?那我……”驚喜之餘,蕭琰燃起了鬥誌,她握了握拳,“老公,我要好好表現,給你爭口氣!”
許靳喬欣慰的伸手撫上她臉龐,“不錯,真和以前不一樣了,不再膽小軟弱,懂得抗爭了!”
“嘻嘻,那當然,我發了誓要為你改變的,所以我要贏得你家人的好感,為我們的未來做出努力!”蕭琰眉眼一彎,笑眯眯的,小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采。
相比許家,喬家是很容易拿下的,所以,她有足夠的信心!
蕭琰忽然想起什麼,眨巴著眼睛,“對了,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兒啊,你明明是大哥,可好像不是你維護罩著表弟表妹,而是反過來由他們……”
“嗬嗬,知道他們為何都很敬重我,跟我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親麼?”許靳喬勾唇輕笑。
蕭琰搖頭,“不知道。”
“我年幼時,我們許家也是住在A城的,我父親總是不回家,我媽媽便帶我經常回娘家住,我們幾個表兄弟姐妹在我外公的教育下,感情特別的融洽,後來許家移民了,我去了美國西雅圖,但我父母沒有感情,我媽媽身在異國不適應,總是想家,於是她每年都要回國好幾趟,每次自然都帶著我,那時毓帆特別淘氣,我們五個孩子裏,長輩們最頭疼的便是他,他最愛闖禍,每次闖了禍,我二舅便用家法處置他,總拿雞毛撣子抽他,而他一挨打就喊我救他,因為我二舅很疼我,隻要我幫他說好話,二舅十有八九都會饒了他,所以我便三天兩頭得去救那小子,但那臭小子不知悔改,禍竟越闖越大,最嚴重的一次,竟然把鄰居一個小女孩兒不小心推下了遊泳池,小女孩兒沒戴救生圈,眼看便要沉進水裏淹死,毓帆終於害怕了,哇哇大哭,我聽到動靜跑過來,匆忙跳進水裏救人,我那年十歲,幸運的是,小女孩兒才四五歲,身體輕,我遊泳技術也還不錯,總算費力把人救上了岸,沒有弄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