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拚好了。你曾說,想你的時候,就看看拚圖,可是我很貪心,拚圖滿足不了我,我想看你,看活生生的你站在我麵前,堵物思人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好……”
溫承赫喃喃輕語著,緩緩低頭,薄唇覆上拚圖,親吻上倪蕊的唇,人總是失去了方知珍貴,若能回到從前,他……
擱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響鈴,打斷了溫承赫的思緒,他拿起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令他俊容陡然沁寒,按下接通鍵,他冷然出聲,“方筱!”
“承赫,你在家麼?我……你能來醫院看看我麼?醫生催我續交治療費用呢,我,我沒錢了……”
方筱可憐巴巴的話語傳入耳中,溫承赫眉眼一片冷清,嗓音無半分溫度,“你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協和醫院。”
“好。”
三言兩語結束通話,溫承赫起身,拿了車鑰匙,快步離開家門,往醫院趕去。
他與方筱,還有一筆帳要清算!
協和醫院。
深夜,寂靜的走廊,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男人身影如風般掠過,在倒數第二間的病房門前停了下來。
敲門而入,方筱正在等他,一段日子不見,方筱氣色差了很多,臉色很蒼白,似弱不禁風的樣子。
四目相視,溫承赫麵無表情,重瞳深處,甚至冷冽如霜,方筱原本準備好的溫情攻勢,在這猝不及防之下,無措的僵停,她訕訕的扯唇,“承赫,你來啦!”
“你的病情有好轉麼?”溫承赫緩步逼近,語氣不慍不喜,聽不出他情緒的好壞。
方筱拿捏不準,不敢貿然回答,十多年的相處,在分手後的大半年裏,她漸漸發現,她其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了解這個男人,又或者說,在經曆過背叛與分手的創傷後,溫承赫變了,表麵看上去還是她所熟悉的男人,但內裏已經不是,她無法再把控他的脾氣,也再抓不住他的心,所以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令她感覺到害怕。
“說啊?”溫承赫在床邊站定,雙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的盯著方筱,“看你狀態這麼差勁兒,應該是病情惡化了吧?”
方筱咬唇,拚著最後一博的心態,她哽咽難過的道,“嗯,惡化了,發展到中度不典型增生了,需要以激光、冷凍、電熨的方式治療,如果再嚴重些,發展到重度不典型增生,就得行全子宮切除術了。”
“唔,很好,之前還是輕度,現在竟然惡化,如果你子宮切除,那你以後都不會有孩子,這不是報應,是什麼?”出乎方筱的預料,溫承赫非但沒有表示出難過和同情,反而唇角勾起抹涔冷的笑,十分駭人,她聽得驚異,他眼中漫升起的怒恨,卻愈發明顯,“方筱,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害得我妻離子散,你自己又得到了什麼?除了一副殘破的病入膏肓的身體,你還有什麼?你在設計界沒有闖出多大的名堂,睡了你的意大利設計師也不要你了,你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我不明白你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溫承赫,那兩個孩子是我決定拿掉的,時過境遷,你沒必要再翻舊帳!”方筱聽得不是滋味兒,不禁惱羞成怒的道。
“我說的不是那兩個孩子,是我和倪蕊的孩子!”溫承赫陡然嘶吼,麵目有些猙獰的可怖,“倪蕊懷孕了,那晚你把她推倒在地,害她流產了!該死的你知不知道!”
“什麼?流產?倪蕊她……”
“啪!”
重重的一耳光,截斷了方筱驚愕的話語,她也隨之摔倒在了病床上,眼冒金星,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饒是如此,溫承赫雙拳仍捏得極緊,“方筱,你傷害倪蕊的,傷害我孩子的,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承赫,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方筱驚恐的身體發顫,聲線不穩,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也同樣是重鎊炸彈,咖啡廳分開後有關倪蕊的事,她是一概不清楚的。
然而,她話音剛落,溫承赫竟一把扯起她,又是一耳光甩向她,“我從來不打女人,十幾年了,沒動過你一根手指頭!但是方筱,我今天對你的恨,足以泯滅我們之間十幾年的全部感情!我見過有心計的女人,見過不要臉的,但還沒見過你這種女人!你騙倪蕊,她單純天真,你說什麼她都信,我還要問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我與倪蕊戀愛的原因?”
“溫承赫,嗬嗬,你現在怪我?我早說過,能被拆散的愛情,都不叫愛情!你不愛倪蕊,你以為你和她在一起,她就會幸福麼?就算沒有我,你們也遲早會分開的!”方筱也是烈性子,她雙手捂住被打腫的兩張臉,歇斯底裏的大吼,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
溫承赫冷笑,“嗬,對,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還理不清我對倪蕊的感情,還總以為隻有責任心沒有其它!方筱我謝謝你,你總算讓我明白了,我對你早已沒有了情份,我現在愛的女人,隻有倪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