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動了動嘴唇,想勸阻許靳喬,話到嘴邊,又暗暗咽了回去,真相到底是什麼?謀害喬舒的真凶是誰,她也想知道,這是法理正義,她不能因為景愛華是她母親而自私的要求許靳喬放棄追查!
老爺子不耐道,“愛華,都這個時候了,你知道些什麼事,就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不然阿喬真移交警方的話,我們許家全體人都要接受調查,許家的聲譽也會受損,讓外界看了笑話,而且就算過了二十年,喬舒早已火化,屍體無法通過法醫屍檢,但這半支香算證據,當年服侍過喬舒的傭人也還在,人證物證總能找齊,查到蛛絲馬跡的!”
“我沒有謀害過喬舒,我坦坦蕩蕩,阿喬,不論你通過什麼方式調查,我都願意配合,一來為你媽媽伸冤,二來還我清白。”許江崇作出嚴肅的申明。
許靳喬頷首,而後手上一用力,將景愛華扯回到沙發邊,扔她坐在了沙發上,他單手插進褲兜,不動聲色的按下了手機錄音鍵,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我問你,一整箱的安神香,一共有多少盒?”
“好,好像是十盒。”景愛華哆嗦著唇,聲音極小。
“你留下幾盒,分給我媽幾盒?”
“我……我忘了。”
“嗯?你確定你忘了?這是我父親第一次送禮物給我母親,這麼特殊的一次,你會記不清?你想一想,再回答我。”
“我……我真的不知道!”
景愛華的慌亂,以及眼中的驚恐失措,教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起了疑心,許靳喬咄咄逼人,“景愛華,你現在的表情,你知道是什麼?你臉上寫著說謊兩個字!你不老實說不要緊,科技發達,沒有辦不到的事,我馬上叫人送台測謊儀,我們用科學手段來測試!”
聞言,景愛華“啊”的尖叫一聲,抱住雙肩縮回了腦袋,像是受了極大驚嚇的樣子!
許靳喬冷笑,“如果與你無關,你倒是怕什麼?我還有問題要問你,這一整箱十盒安神香,你和我媽都在用,為什麼你毫無問題,隻有我媽的香不是安神,而是亂神奪命的香呢?這你怎麼解釋?或者說,你和許江崇二人,誰來解釋這個異常?”
“這點確實很奇怪,難道……”許江崇眉頭擰成川字,胡亂猜想著說道,“難道有人調包了安神香麼?喬舒日記裏說,香盒被拆開過,裏麵還附帶東西,而賣香的店家不可能幹這種事,那就是被人做了手腳!”
他越說越肯定,繼而視線陡地射向景愛華,眸中浮起驚色,“愛華,我能肯定我沒做過,我雖然不愛喬舒,但結婚十四年,我從沒苛責過她,我不是負責任的好丈夫,但絕不是歹毒殺妻的男人!那麼,從我拿回整箱香交給你時的包裝完整,到後來單盒香被做手腳,你說,這跟你有沒有關係?我把香交給喬舒之前,除了我們兩個人以外,沒有第三人碰過香,問題現在到底出現在誰身上,你應該心知肚明!”
景愛華抱著腦袋,不停的搖頭,有些陷入巔瘋的狀態,嘴裏喃喃重複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見狀,眾人的疑心,不斷的膨脹,那日景愛華被許靳喬質問布娃娃和蕭琰的身世時,景愛華就是這番表現,結果最後,景愛華親口承認,蕭琰是她的女兒,而今天……
眾人幾乎不敢想像,景愛華遽然會做下這種喪盡天良的謀殺案件!
蕭琰滿目的痛心和失望,她沉默亙久,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到底有沒有做過?是不是你有意偷換了安神香?如果你沒有,你怎麼被嚇成這樣子?”
許靳喬勾唇,“不承認不要緊,我這就報警,請警方介入,相信到了警局,警察有更好的刑訊手段讓你坦白的!”
他說完,便拿出手機,作勢撥打電話,景愛華還是不開口,除了那三個字以外,多餘一個字不說,蕭琰一急,起身按住許靳喬,粗喘著道,“先別報警,讓我再跟她說幾句。”她額上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瞳,死死的盯住景愛華,顫著音道,“這二十多年來,你天天繡布娃娃,繡給你的愛女寶兒,我以為,在你心裏,還是愛我的,你從來沒有忘記過我這個女兒,那麼,如果我用我的命,來賭你的清白呢?倘若你是冤枉的,我不得好死……”
“閉嘴蕭琰!”
她的狠話,卻嚇到了許靳喬,他一把捂住她嘴巴,厲聲吼她,“不許胡說!”
“寶兒,你……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媽麼?”景愛華忽然抬頭,表情有驚有懼,有悲有痛,還有深深的期待,“你叫我一聲,我便坦白講,好不好?就一聲,我好想聽,這一個多月,我做夢都想聽你叫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