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掛機。
葉美璿皺了皺眉,一顆心怎麼也無法平衡,蕭琰懷孕比她早,將會比她早生產,原本許靳喬就迷蕭琰迷的像中了毒,現在蕭琰母憑子貴更加綁牢了他的心,她便更加沒戲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想個辦法阻止才行,絕對不能讓許靳喬和蕭琰結婚!
思忖到這兒,葉美璿又拉開門走了出去,她輕手輕腳的靠近吸煙區,整個走廊上,沒有一個人,夜深了,該休息的病人和家屬,都已休息,護士站在另一邊的拐角處,放眼望去,隻有她一人。
葉美璿不由停下步子,許靳喬已經回病房了吧,蕭琰的病房是哪一個呢?
正躊躇時,忽然一個熟悉的男音,從吸煙區最裏麵,隱隱約約的傳來,她一個激靈,緊張的貼在了背麵的牆上,摒息聆聽。
“對,我不需要你救我,我也不會領你的情,既然景愛華沒死,那就這樣吧,她想報警便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有種做,便不會沒種承擔後果,我們移交給法律裁決。”
葉美璿聽得震驚瞠目,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景愛華沒死?在她與父母離開後,許家出了什麼事?
“咚咚。”
男人的邁步聲,陡地入耳,葉美璿一震回神,踮起腳尖,狂奔向她的病房,幸虧她夜裏出來散步,穿的是棉底的拖鞋,哪怕是跑步,也發不出什麼聲響。
橢圓形的樓,拐彎較多,在許靳喬走出來時,葉美璿早已不見了蹤影,他並未發現異常,大步走回病房,推開門入內,蕭琰還醒著,看見他進來,她隻闔動了下眉眼,唇角緊抿著,一句話也沒說。
“景愛華搶救成功了,沒有死。”許靳喬緩步走到床邊,淡淡開口。
聞聽,蕭琰一震,臉上遂露出喜悅的表情,她激動的問,“真的麼?她真的活著?手術很成功麼?”
“嗯,我父親剛剛打過來電話通知的,那一刀,沒中要害,失血過多,輸了大量的血,性命算是保住了。”
“太好了,隻要沒死就好,真的太好了!”
蕭琰雙手合十,眼睛深深的閉上,懸在心上的那把刀,終於被拔掉了,她終於可以安心了。
景愛華若是死了,哪怕她罪惡滔天,也終究是她的母親,她又怎會不難過?而且,許靳喬必然受牽連,或者是許江崇,不論哪一個悲劇,都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許靳喬在她身邊坐下,直直的盯著她,“那麼,你還要跟我分手麼?”
“我……”蕭琰張了張嘴,垂下了眸子,她苦笑道,“許靳喬,你還沒明白麼?不是她不死,我們就可以回到當初,而是,你的心魔,你的仇恨,還有你的出軌,將我們的婚姻推到了懸崖邊,讓我無路可走。而我,也已不知該如何麵對你,我媽媽謀害了你媽媽,你問我心裏還有沒有正義,我有,正因為我有,所以我感到羞愧,無顏見你,我們之間隔著這一樁恨與愧,你教我怎麼辦?我還怎麼能夠問心無愧的做你的妻子?你又讓我如何容忍我的丈夫,與別的女人還孕育了一個孩子……”
許靳喬眼瞼有些潮濕,他微顫著右手,輕輕握住她的,將她小小的手包裹在掌心,他如梗在喉,“那我們的孩子呢?你考慮過他麼?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要輕言放棄麼?寶兒,在上一代的恩怨上,我無可厚非,但在葉美璿的問題上,我犯的錯,真的沒有彌補的機會了麼?這些年,我待你的種種,竟然抵不過一場肉體的背叛麼?”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蕭琰抬起另一隻手,緊緊捂住嘴唇,失控的淚水,不斷的滑落……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來美國,她寧可做一名孤兒,寧可永遠活在對母親的幻想之中,也不願麵對這般肮髒的真相……
許靳喬傾身將她擁入懷中,他埋首在她發間,哽咽了嗓音,“寶兒,我們不分手好不好?答應我,至少再考慮一下,哪怕隻是為了我們將要出生的孩子,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不要像他的父母,一個少年喪母,遠走異國,一個無父無母,顛沛流離……”
“嗚嗚……”
蕭琰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聲,他一字字,全部戳在了她柔軟的心上,教她怎麼拒絕?又如何舍得拒絕,舍得讓她的孩子一出生,便麵臨一個支離破碎的家……
另一邊,葉美璿回到病房,再次撥通許衍的私密手機,直截了當的問,“你家怎麼回事?你媽咪沒有死是什麼意思?我剛偷聽到喬的電話,好像是無所謂你媽咪報不報警……”
許衍趕到醫院的時候,景愛華早已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她傷勢過重,能撿回一條命,算是萬幸。
監護室外,許江崇疲憊的坐在靠椅上,捏著眉心,閉目小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