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嗬,這話太好笑了,你什麼時候當我是你家人了?”許衍嘲笑道。
許靳喬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才緩緩道,“那就怪我當年瞎了眼,是人是狗沒分清。”
“你……”
“我許靳喬縱橫商場十幾年,大風大浪經曆的太多了,栽在你手裏,隻有一個理由,因為你是我弟弟。但是,從你算計我的那天起,我便說過,我們再無關係,而對付一個手中握有我把柄的人,我從來不會手軟,尤其是我的底線已經戳破,我便再無所顧忌。許衍,我說到做到,三天後,你若不把母帶交出來,不論你在美國還是中國犯的罪,我都會親手送你進監獄!”
“你,你詐我!”
“嗬嗬,你可以等著瞧,嚐嚐什麼叫做心狠手辣!隻要我想,弄死你是分分鍾的事!”
拋下最後一句,許靳喬轉身即走。
身後,許江崇雙目突睜,麵色灰白,而許衍則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半響一動不動……
蕭琰呆坐了半小時,在電話鈴聲再度想起時,她抱緊了雙臂,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她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沒有了。
她不得不承認,她被葉美璿逼上了絕路,她終是敗給了葉美璿……
那些難堪的話,每個字都像是一記耳光,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她臉上,令她想逃避都不能,就像是夢魘,或者心魔,無法釋然,無法裝作沒有發生過。
而葉美璿的威脅,她能無視麼?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她不偉大,她也不高尚,但她是真的愛許靳喬,愛到寧願舍棄所有,換他安隅。
若他安好,便是晴天。
將無線話機貼在耳邊,聽著葉美璿的逼問,她嗓音輕如蚊蟻,“好,我答應退出,請你也遵守約定。”
“那你的孩子呢?既然斷,便斷得幹幹淨淨,我可以給你一筆巨款補償你。”葉美璿道。
蕭琰眉頭一寸寸皺起,她默了一瞬,平平靜靜的道,“你給我多少錢,我翻倍給你,然後你打胎另嫁別人,再不糾纏許靳喬,你同意麼?”
“嗬,別開玩笑了,你能有多少錢?就你一個三流演員……”
“就說你敢不敢吧?”
“得了,你想生私生子,你便生,我倒要看你能不能順利生得下!既然談妥了,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請你依約離開喬!”
“好,誰若違約,不得好死!”
許靳喬回來的時候,蕭琰睡著了,她側躺在病床上,懷裏抱著枕頭,頭發披散在臉頰上,遮住眼睛的那一縷,明顯潮濕。
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溫柔的拂開她的發絲,她眼瞼上沾著的淚珠,刺的他心口一痛,俯首,薄唇貼上她的眸,輕吻,鹹澀的味道在喉腔中蔓延。
蕭琰突然醒來,惶然失措的睜大眼睛,近在咫尺的男人熟悉的俊顏,卻仿佛一夕間變成了陌生人,她瞳中充斥著迷茫,許靳喬與她額頭相貼,用最溫柔的語氣,低聲說,“餓了麼?該吃午餐了,想吃什麼?”
“隨便吧。”蕭琰嗓音有些啞,哭得多了,眼睛也疼,她眨了眨,又難受的閉闔。
許靳喬起身,到洗手間浸濕熱毛巾,細致的敷在她雙眼上,輕聲道,“別再哭了,我寧可你對我家暴,也不願意你這麼傷害自己身體。寶兒,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證明一些事情給你看。”
“什麼事情?”蕭琰隨口道。
許靳喬蹙了蹙眉,“我還不能確定,隻是有那樣的猜測和想法,需要證實。”
“哦。”蕭琰沒往心裏去,他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無所謂一件兩件的。
許靳喬訂了午餐,兩人麵對麵吃,經過了這麼多事,彼此都很沉默,仿佛從前的默契溫馨,無話不談,已在不知不覺中遠去,剩下的隻有相顧無言。
短短的一餐時間,蕭琰過得很煎熬,終於受不了,她放下筷子,等待他的結束,他詫異的看她,“怎麼才吃這麼點兒?”
“嗯,我吃好了。”蕭琰道。
許靳喬抿唇,默了一瞬,黯然著神色,“你是不是看著我吃不下?要不,我出去,你慢慢吃。”
蕭琰勉強的扯唇笑,“沒有,你吃吧,我真的吃好了。”
“我也好了。”許靳喬輕輕一笑,抽了餐紙給她擦嘴巴,然後沉默的收拾餐桌。
“許靳喬。”
她忽然開口喚他,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嗓音明顯發顫,矛盾的內心,蠶食著她的勇氣,幾乎撐不下去。
男人回過頭,黑眸浮起訝然,語氣稍顯不悅,“怎麼又叫我名字?”
“我們離婚吧!”蕭琰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眼皮深深的垂下,不敢對上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