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盈鬆了口氣,她已經做好了因此退出歌壇的心理準備,因為她無法承受舊事被披露後各方的流言蜚語,隻是不想連累了喬席安,他冰清高貴如蓮,而她,玷汙了他。
她的心事,喬席安多少也能猜到些,但他沒有再說什麼,將她抱上臨時租來的奧迪,再收起折疊輪椅放進後備箱,開車駛向下榻的酒店。
李盈坐在副駕駛,自從得救後,他從沒讓她離開過他的視線,哪怕她去衛生間,他也會守在門外,她洗澡、用餐,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他全部承包了,將她當做小孩子一般貼心的照顧,他們白日同處,夜裏同眠,他不碰她,也不與她親熱,但總是牢牢抱著她一整夜,這使她很安心,現在的她,從內心深處排斥男人那方麵的碰觸,包括他。
“怎麼總看我?”喬席安冷不丁的側眸,嘴角傾出戲謔的弧度,“這段時間太忙沒顧上做麵膜,是不是皮膚不好,變醜了?”
李盈剛張嘴,他卻又搶著道,“我不管,哪怕我難看的又老又醜像四十歲,你也不許嫌棄我!我呀,這輩子就賴定你了,你敢不要我,我就終身不娶!”
李盈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心髒深處,亦是狠狠一震。
車,繼續平穩的行駛,李盈沉默好久,忽然記起什麼,“席安,為什麼毓帆和倪朗錄完最後一次口供就沒事了,剩餘公訴出庭等事交由律師代理便可,你卻還得接受警方和檢方的審查?他們倆才是被綁架的受害人啊。”
喬席安唇角輕抿,沉吟一瞬,才道:”因為我涉及故意傷害,當然,是否確定為故意傷害,警方還沒出結果。“
“故意傷害?你傷害誰了?“李盈驚訝,眼中同時浮起擔憂,”如果認定故意傷害,那你會不會被判刑啊?“
喬席安翹起嘴角,一派輕鬆,”不怕啊,沒事的,我應該不會負刑事責任。“
“到底怎麼回事呀?“
“唔,我打了樸金娜,並且……“喬席安遲疑幾秒,有些窘迫的不敢對上李盈的眼睛,他低聲。
這種事情說出來,他感覺很丟臉,也很惡心,本來不想告訴李盈的,可是她問到了,他又不想隱瞞她。
“什麼?“李盈震驚瞠目,她瞳孔放大,不可思議的追問,”怎麼回事?就是你去首爾救你弟弟們時發生的麼?“
喬席安十分難為情的將當日的過程大概講了一遍,李盈聽的不斷咽唾沫,好半響才消化完畢,驚歎的道,“李榮榮怎麼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在李盈的認知裏,喬席安是個溫潤良善,極為紳士謙和的一個人,這是他出身名門的修養,沒想到,他竟然也可以狠!
喬席安扯唇,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惡毒,“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我還有想殺她的心!盈盈,你所了解的我,並不是全部,我不欺人,旁人也甭想欺我,否則翻倍奉還!”
李盈點點頭,十多年的空白,他們在各自成長,她了解的他,確實不夠多。
而喬席安,他為了她,付出了好多,他對她的感情,亦無須懷疑。
隻是,她再也配不上他。
李盈望向窗外,眸中的憂傷,淹沒半個城……
最終,警方和檢方經過一係列的證據核定,認為喬席安是在被逼迫的前提下實施傷害,不予負刑事責任,判定無罪!
而後,一行人起程回國。
所有過往,塵埃落定。
李盈又休養了一段時間,外傷痊愈,雙腿也可以正常行走了,喬席安一直沒有工作,朝夕陪伴著她,他從不曾過問她當年的遭遇,期間,還幾次提出,想帶她回喬家,都被她以傷為由拒絕了。
她訂了去西藏的機票,收拾好行禮,坦白告訴他,“席安,我要去拉薩了,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歸來,你不要想我,不要牽掛我。”
彼時,喬席安正在刷牙,清早起來,他心情很好,訂了電影院情侶包廂,打算帶李盈去看電影。
她一席話,令他把牙膏吞進了喉嚨,頓時難受的嘔吐,李盈忙接了杯水給他,他不接,含著牙膏沫,紅著雙眼盯著她,“你要去拉薩?為什麼?盈盈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們都不年輕了,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幾年,你以為,人生還有多少年可以供我們揮霍?”
李盈平靜的踮起腳尖,想喂他喝水漱口,他凶狠的奪過水杯砸在地上,擰開水籠頭,雙手捧水胡亂的拍在臉上,又胡亂的喝了幾口水吐出去,然後扯過毛斤按住臉,眼睛發熱,心口像堵了什麼東西,壓抑的他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