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嬤嬤搖了搖頭,笑道:“誰能意料到這些事啊。奴婢也不是觀音菩薩,哪能知道二公子被打啊。奴婢是知道大少爺今天回家,以後都在京裏了。”
臨清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大哥以後都不走了?”
“是啊!今日老爺讓太太收拾那樨語齋,大概就是給大少爺住的。前段時間買的小丫鬟,大概就是為那個院子準備的吧。”穆嬤嬤說道這裏,眼光冷了一下。
臨清自然沒有放過她的眼神,正要趁此機會弄清珊瑚的事,她佯裝不懂地問道:“嬤嬤坐,雙翠她們也是前段時間買的嗎?”
穆嬤嬤坐在了臨清的身邊,一邊幫她散頭發一邊說:“雙翠是我們太太帶來的,香非也是太太剛進府買的家生子,模樣不錯,就是心太大了些。經此一事,你得探探她的口風。”
穆嬤嬤講完,臨清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望著她。穆嬤嬤伸出手把臨清鬢邊的頭發往耳後捋去:“珊瑚,你以後就知道了。大小姐也忙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說著,她就站了起來。
臨清見她不願說的樣子,也隻得罷了,卻抓住了她的衣角。
穆嬤嬤回頭看到臨清一副小女兒撒嬌的樣子,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臉上卻有些好笑的意味:“大小姐怎麼又撒嬌了。”
臨清臉一紅,眼睛卻亮亮地望著穆嬤嬤:“嬤嬤,如果沒有你的提點,我好多事兒都還迷糊著呢。”
穆嬤嬤聽了這話,眼睛笑地彎彎的:“等到大小姐長大了,就不迷糊了。好了,嬤嬤去叫雙翠了。早點睡一覺,別想些有的沒的。”
臨清乖巧地點點頭,鬆開手,穆嬤嬤出去了。臨清看著她的背影,想到她剛才說的話,以後,難道珊瑚的來曆還有點說不得?如果是太太,自己應該提防著才對啊,怎麼反而不告訴自己了呢?
這往後的幾日,臨清日日清晨去上房給太太請安,伺候著她吃了藥後,總是接到她的指示去蘭院看望鍾姨娘和展修。展修開始都燒得說胡話了,後才慢慢地好了。鍾姨娘一連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卻沒了平日裏的那種精神氣,連眼光都有些黯淡了。臨清每次看到,都有些唏噓。
過了五六日,太太和鍾姨娘身子才爽快了許多,可以下床了。展修也清醒了,太太專門去請了一個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來給他看傷。鍾姨娘好了以後,專門去書房找了老爺。聽雙翠打聽回來的消息說,鍾姨娘進去了一個時辰,最後是抹著眼淚出來了。不過從那以後,她卻日漸精神起來了,漸漸變回了臨清熟悉的鍾姨娘。
臨清本來想第二日就去拜見自己的長兄的,結果那邊收拾屋子忙得團團轉,長兄才回京,有很多事要去辦,忙得腳不沾地。臨清又得侍奉太太,竟然還未曾見一麵。不過自從長兄回來後,下人們的態度明顯改善了許多,臨清微微一笑,自己對他們的態度卻無任何的轉變。
忙到這第七日上頭,臨清一早就接到了太太房裏的梧紅的傳話,說是晚上老爺在正房設家宴。臨清聽了,一整天都歡喜著。
等到了晚宴前一個時辰,臨清已經穿戴好了。上麵穿鵝黃出風毛繡蘭花交領長襖,下身是月白繡花馬麵裙,頭上梳雙丫髻,兩髻上各簪一小小的梳篦,耳邊懸著丁香式樣的耳環,腳穿蔥綠繡鞋。穆嬤嬤過來看時,臨清已經坐在那裏笑吟吟地看著她了。兩人便往上房行來。
走到了上房門口,臨清迎麵就見到了臨曉,隻見她身穿粉紅底子白梅刺繡出風毛梅花領袍子,下係一條粉色百褶裙,頭上戴的翠鈿亮閃閃的。臨清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臨曉卻隻是淡淡地應了聲,徑直走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