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清連忙解勸二嫂,說道:“那這幾個小丫頭難道就沒有見到人進來嗎?”
“這可不是嗎?每個人都給我說是沒有人進去。難道這帳冊子還能飛了不成!”二嫂的臉都氣白了,自己所管的時候,這些人居然無視自己的威嚴,出了這樣的事,這不是給她抹黑嗎?
臨清沉默了一陣,說道:“這事有些蹊蹺,總不能這麼多管事的人突然都有事吧。”
二嫂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一疊聲地吩咐人把那些本該當職的管事婆子都給叫來。臨清又退到了二嫂之後,看著她處置。
結果這些婆子竟然是異口同聲地說是他們都在一起吃酒賭錢,沒有一個人離開。雖然聚賭的罪名大,但是總比是偷進庫房的罪名好吧。一群人受苦總是比一個人被殺雞儆猴好吧。
二嫂簡直是氣地快冒煙了,她的手死死地攥著手絹子,沉聲道:“你們當真是什麼都不講?”
“回二少奶奶,奴婢知道自己吃酒是不對的,自請責罰。可是那庫房的事,奴婢的確是不知道啊。”領頭的一個管事婆子回答道。
還是死不鬆口。臨清在那裏站著,突然問道:“二嫂,那庫房裏的東西點了一遍了嗎?雖然是入庫的帳冊子丟了,但是隻要把各處的進出的帳冊子拿過來對,雖然費事些,但是若是有些什麼丟了,珍貴倒是其次,若是有人在這上麵做文章就不好了。”
二嫂看了臨清一眼,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叫人把各處的帳冊子都拿來。二嫂又把自己信得過的丫鬟婆子叫過來,讓大嫂身邊的嬤嬤也在一旁看著,開始重新抄起了帳冊子。
這兩天,二嫂寸步不離這個庫房門口,一直盯著人抄東西。帳冊子上沒有的物事就另抄譽一份。
臨清就讓人看管著這幾個小丫頭,也不打她們這些,隻是把她們分開關著。她一個個地去問,每個小丫頭都說是自己接手以後就沒有人進去過。她們一直坐在門口說著話,也沒喝酒,一整夜沒有睡。
看起來這些小丫頭還是被冤枉的了。臨清又走訪了那些管事婆子。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自己也是在一起賭錢吃酒。臨清一一掃視了她們一眼,輕聲道:“我自然是相信各位嬤嬤都是清白的。隻是,不單是問你們吃酒的時候。這些日子隻要有單獨進過庫房的人,還請嬤嬤們都仔細想想。”
管事婆子一愣,都麵麵相覷。她們都低下頭想了一陣,先後搖了頭。
臨清又問了一次,仔細觀察她們的神色。她注意到各個人的目光,然後自己的目光就鎖定在了領頭的那個婆子身上。祝婆子啊,她的目光微微一沉,就放她們全部回去了。
她們離開以後,臨清立刻派人去打聽祝婆子的事情。半晌,派去打聽的人回來了,在臨清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臨清聽了,默不作聲,站了起來就帶著眾人去了庫房那裏。
經過了兩天兩夜,總算是把帳目理出了個頭緒。二嫂正拿著一張單子,麵色很不好看。臨清湊了上去,問道:“二嫂,帳冊子做出來了嗎?”
二嫂見了臨清,抬起頭來。臨清看到她的眼珠子都深陷了下去,整個人都是很憔悴的。二嫂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臨清,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你看看吧。這些是帳冊子上有的而庫房裏沒有的。”
臨清接了過來,入眼便是一大堆的東西。她再仔細看那些東西的名字,都被嚇了一跳。這些什麼白玉什麼陶瓷的,也是很珍貴的東西。這單子上的東西,可是有許多,一晚上應該是拿不完的。臨清當下就把單子交回給了二嫂,麵上微微有些驚訝。
二嫂站了起來,沉著臉色說:“三弟妹,你和我一起管這個家。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一道去漱萍軒吧。”
臨清看著二嫂咬牙切齒的樣子,知道她已經氣到不行了。也難怪,畢竟她才掌家這麼短的時間,正想大幹一場,結果卻是出了這個大一個紕漏子。而且按照時間這些來看,絕對是大嫂手上留下來的。難怪二嫂那麼氣憤,這個事情,怎麼也不算是自己的錯吧。
二嫂和臨清去了漱萍軒,一走進了大嫂休息的房間,二嫂就麵色不虞地說:“大嫂。您的病可好些了?”
大嫂忙坐了起來,說道:“二弟妹,三弟妹,勞動你們來看我了。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還是誰不聽你們的話嗎?”
二嫂款款地坐了下來,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冷冷地道:“大嫂原是個能幹人,我原是個笨人。大嫂在病中也把心放在操持這個家上麵,原是我比不了的。那些人自然是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