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孩子的頭都可以直起來以後,臨清接到了陸家人帶來的信,想請她盡快回去一趟。
臨清覺得蹊蹺,尋了個機會就給傅三說了,傅三思索了一陣,說道:“我去回祖母和母親,和你一道回去。若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們也好商量商量。”
臨清的心本是有些忐忑,聽了傅三的話,也覺得心裏放下了些。她又問道:“那孩子們帶不帶呢?”
“帶去吧。興許就是他們想見見孩子了。你收拾一下吧,我這就去母親那裏。”傅三說著就往門外走去了。
臨清叫了兩個奶娘,給她們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她就讓穆嬤嬤和雙翠月容跟自己一道回去,其他的人都留了下來。自從當了母親以後,她就覺得自己很有些羅嗦了,總是怕忘了什麼東西,到時候措手不及。
傅三回來看到臨清收拾了兩大箱子,不禁搖了搖頭,說道:“你是準備跟我去邊疆嗎?我去打仗都沒帶到你這麼多東西。這是回你娘家誒。”
臨清本來還在收拾,聽了這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穆嬤嬤微笑著說道:“三少奶奶就是太緊張了。老奴把這箱子裏再歸置歸置吧。”說著,她就帶著幾個丫頭開始收拾了起來。
忙活了一早上,他們終於帶著一隻小箱子坐上了馬車。老夫人和夫人又預備了一些禮,還叮囑他們若是沒事早些回來。兩人答應了,就往陸家走去。
他們直接坐馬車到了二門上。然後又換了一輛車進了垂花門。他們下了車,就見那屋子裏麵丫鬟在進進出出,很忙碌的樣子。臨清有些詫異地望了望傅三,兩人同時往正房裏走去了。
臨清一走進去,就看到太太獨自一人坐在那椅子上,臉色也很不好。臨清忙上前去請安:“女兒給母親請安。”
聽到了臨清的聲音,太太抬起了頭來,隻是勉強打起了些精神,說道:“大姑奶奶和姑爺回來了,快坐下吧。”
“母親,可是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嗎?”臨清坐了下來,臉色有些鄭重地問道。
太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王嬤嬤已經快步上前來了。她先是給臨清和傅三行了禮,然後對著太太說道:“回太太,大夫說是老爺是一時急怒攻心,這氣血一下子湧上了頭裏,所以突然就暈了過去。”
“那大夫有沒有說怕不怕?”太太的手攥緊了手帕子,焦急地問道。
王嬤嬤猶豫了一下,說道:“回太太,大夫說,即使老爺這次熬過去了,恐怕也是有些行走不便,吃飯穿衣也要有人服侍。”
腦溢血?臨清的腦袋裏頓時就閃過了這一個詞語。她剛想問,太太已然抹起了眼淚。一時之間,屋子裏麵安靜極了,那原本在進出的丫鬟們也放輕了腳步。
臨清站了起來,剛想安慰太太兩句,太太已經啜泣著說道:“大姑奶奶,你的父親在東次間躺著,你要不要去看看。”
臨清走到了太太的身邊,輕聲說道:“母親,那我先去瞧瞧父親吧。您的身子要緊啊。”
太太點了點頭,還是低頭抹淚。臨清就和傅三進去了。
他們走到了床邊,那大夫還在那裏寫方子,見了他們,站了起來。傅三看了陸老爺一眼,然後就拉了大夫在一旁問他具體情況了。臨清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陸老爺。
陸老爺的眼睛緊閉著,臉色是青的,嘴也有點歪了。他的眉緊緊地鎖著,臨清喚了他幾聲,還是沒有能夠叫醒他。臨清隻是聽過這個病的名字,並沒有見過到底這病是什麼樣的。她也有點緊張,如果陸老爺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傅三已經與大夫說完了,給臨清使了個眼色。兩人就走到了那簾子處,臨清輕聲詢問陸老爺的情況。傅三的表情有些凝重說道:“大概是嶽父本來心就有些不妥,如今被一刺激,突然引起了情緒的一激動,這血一下子上了腦。怕是,有些像是中風一樣的情景。”
“大夫有沒有說可以好,妨事不?”臨清連忙焦急地問道。
傅三沉默著搖了搖頭。
臨清本來還有著期待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她的手攥著那絹子,都有些微微地顫抖。她輕輕地咬了自己的嘴唇,頭低了下來。腦溢血也好,還是心髒病也好,到了現代也是難題。難道陸老爺真的要?
“臨清,這事看著凶險,其實也不是那麼怕人的。以前我的祖父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後來我的師傅,也就是靈真子大師,專門來了一趟。後來我的祖父還能自己起來走路了。若是這個大夫也沒法,再請別的大夫看看。我去求求我師傅,興許他有辦法也說不定。”傅三寬慰著臨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