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哥兒和珍姐兒還沒有回來,臨清一個人在房裏百無聊賴,看了一會兒書,還是靜不下心來,就讓雙翠將那紗窗外的鸚鵡給取了下來,放到桌子上,開始逗它玩。
這隻鸚鵡還是臨清沒有懷孕的時候,傅三怕她在家裏一個人悶著,就去給她買來的。懷孕了以後,臨清怕對自己的孩子有什麼不好的,就將這隻鸚鵡放在了外麵,平日也也就是隔著紗窗逗一逗。鸚鵡會說幾句吉祥話,臨清閑來無事也教教它。這鸚鵡也沒讓兩個孩子瞧見,特別是珍姐兒那個個性,怕是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臨清正在給它喂食,外麵的人月容的聲音傳了進來:“奴婢給三少爺請安。”
傅三回來了?臨清愣了一愣,隻見傅三已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他看到了臨清在榻上坐著,本來有些冷峻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些,說道:“在逗鸚鵡啊?對了,我剛去了上房一趟,母親讓我們晚飯過去用。玨哥兒和珍姐兒還在母親那裏玩,剛才看著我,珍姐兒非要爬過來。這幾天沒那麼粘你了。”說著,他就坐在了臨清的身邊。
臨清下意識地想往旁邊移一點,但是想起了老夫人的話,她站了起來,去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傅三,說道:“是啊,這孩子幾天我不怎麼抱她也就淡些了。現在還會撅著嘴很委屈呢。”說著,她複又坐在了傅三的邊上,開始逗著鸚鵡。
鸚鵡撲騰著翅膀,然後連續說了幾次:“爺吉祥,奶奶吉祥。”逗地臨清不自覺地就樂了,笑說:“真是,這鳥也有了人性了。隻可惜是教它說什麼它才說什麼。”她說著,自己的手被傅三握住了。她轉頭看向了傅三。
傅三看向了她,目光柔和了不少。他的食指在臨清的手心細細地摩挲著。臨清低頭去看他的手指。大概是他平日裏老是握槍拿劍的原因,所以他的手指上有一層繭,讓臨清的手心有些微微地刺痛。
“今日,皇上問我貞娘的事情了。”傅三沉默了半天,終於開了口。
臨清的思緒被他拉了回來,卻很平靜地說道:“皇上,有沒有罰你?”
傅三微微地有些詫異,重複了她最後兩個字:“罰我?”
臨清嚴肅地說道:“我們這樁親事是皇上親自賜婚的。如果,傳出了這樣的傳言,會不會對你對傅家有什麼影響。”
傅三看了她半晌,然後很肯定地說:“是不是大哥找你了?他和你說了什麼?”
臨清的語氣卻舒緩了下來,望著他,一雙剪水雙瞳異常的明亮:“說是,前段時日皇上又要派你去邊疆,你沒去,說是為了孩子。還說,這次你進宮,大概有可能會被皇上給責罰。邊疆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當時因為貞娘的事,你回陸家了,我怎麼會有心思去帶兵?”傅三的聲音微微有些苦澀。
臨清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
傅三看著她,輕聲地道:“貞娘的事,從頭到尾,都是我欠考慮了。對你說謊,更是我的錯上加粗。後來你問我,我還瞞你,其實是有私心的。你氣我怨我也是應該的。二哥的那樣,我是不想的。除了我以外,幾乎可以看到你對所有的人笑。若說我後悔的事,也就是這件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才能讓你消氣。”
臨清抬起了頭,看著傅三,說道:“你一直叫我做小醋壇子,我自認沒有大嫂的氣度,可以容忍那麼多的人服侍。我大概是小家子氣,有些上不得台麵。我知道你這些日子都想著給我賠禮道歉之類的,我隻是過不去我心裏的那道坎。皇上今天怎麼說貞娘的事的。”說著,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我向皇上說了貞娘的事。他說了,要麼把貞娘送回去,就說我弄錯了。要麼就幹脆承認了,他親自給她尋一處住處。我選的是後者。”傅三看著她,“若是送回去,之前做的事就全白費了。”
臨清有些遲疑地道:“皇上,沒有讓你將貞娘收回清荷院嗎?這樣不是比在外麵更能保護她?”
傅三搖了搖頭,轉而說道:“皇上說,嫡庶長幼不能亂,特別是傅家還人丁稀少,若是再出了什麼事,他也對不起之前的曾祖父。他說要在外尋個住處,也就是讓那個孩子認我為幹爹,以後日常用度什麼的,就是內務府撥一些過去。”
“曾祖父以前是不是有什麼豐功偉績?”臨清有些意外地問道,心裏的石頭倒真是落了下來。認了幹爹,皇上的確想的比較周到。
傅三搖了搖頭,說道:“隻不過當時朝廷很亂,奪嫡之爭很厲害。曾祖父是一直在先皇那邊的。直到先皇上位後,曾祖父幾次要退隱,先皇都沒答應。曾祖父一直做到了宰相,也沒有功高蓋主之事。一直到曾祖父病逝,先帝親來吊唁。這昌順候的爵位,是世襲罔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