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禮都是極盡了傅家所能的,整個場麵都很大。傅家的人也都是竭盡所能的。
夫人已經一連好幾天沒有好好地合過眼了,大嫂也是忙的腳不沾地。兩人都是在外麵接待那源源不斷的賓客。二嫂和臨清就負責準備茶點什麼的,往往都是半夜了還是會有遠方趕來吊唁的賓客。她們還要看著那些守夜的人的茶水糕點。這一來,對院子裏的下人的約束也就鬆了許多。
這下人開始幾天還是不敢有什麼事的。過後的幾天,他們就漸漸地起來了。
這天已是快亥時了。臨清還看著人收拾那茶盤杯碟,等到清點完畢,臨清已是困的不行了。她腳下的步伐很快,隻想快點回清荷院去睡覺。
傅三他們負責接待男客的還好,女客待的時間又長,心思又細膩,到時候厚此薄彼了,反倒讓人看了不美。臨清他們隻得強打起精神,一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完。饒是當時才掌燈沒多久,臨清看人收盤子也看了許久。本是她和二嫂兩人的活,卻因為琪哥兒吵鬧,二嫂提前回去了,所以臨清一個人的速度更慢了下來。
她和雙翠往著清荷院走去,還有兩個小丫鬟遠遠地跟著。那燈籠隨著夜風一搖一晃的,照的地上的路不甚清晰。
一路走來都相安無事,隻是周圍靜的有些太過了,時不時能聽到幾聲蟲鳴聲。突然,前麵的草叢裏傳來了一陣騷動,似乎有什麼要出來一樣。那雙翠不自禁地拉緊了臨清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三,三少奶奶,那,那是什麼?”
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竄了出來。那雙翠尖叫了一聲,死死地攥住了臨清的胳膊,自己的脖子往後一縮,全身瑟瑟地發抖:“啊啊啊!是誰!”
那兩個丫鬟也嚇地連忙就扔了燈籠,抱在一起。
臨清用手握住了雙翠的手,似乎在寬慰她,同時大起膽子,看了過去,隻見那個白影停了下來,還衝著她輕輕地叫了一聲:“喵!”臨清也才鬆了口氣。
幾個丫鬟見是一隻貓,也都才鬆了口氣。雙翠狠狠地剜了那貓一眼,跺了一下腳,說道:“你這隻貓也太不識好歹了,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嚇人。”
那貓衝著她們喵喵地叫了起來,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雙翠蹲下身拾起一個石子要打它,那貓突然咻的一聲,直接就竄進了旁邊的樹叢。
雙翠還瞪了它一眼,才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石子。臨清拉過了她,說道:“好啦,貓也是會怕你的啦。走了,快回去睡覺了,不然又沒多少時間好睡了。”
幾人往著清荷院走去。經過剛才貓消失的草叢的時候,突然從草叢裏麵發出了一個什麼聲音。雙翠的手上還拽著那塊石頭,朝著那動靜處直接狠狠地砸了過去,嘴裏還罵道:“這隻死貓,改明兒嚇了旁人怎麼辦?”
“哎喲!”草叢裏突然傳來了一個人聲。雙翠不由地愣住了,隨即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聲音有些顫抖:“誰!誰在那裏!”
草叢裏似乎恢複了剛才的平靜,一點兒聲音也沒再傳出來。雙翠的腿都打顫了,連連倒退了好幾步。臨清卻覺得事有蹊蹺,上前了一步,沉下聲音道:“出來吧。”
還是沒有聲音。臨清百分之百確定有事了,吩咐道:“雙翠,你去回夫人,就說這花園子裏有人藏著,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就在這裏守著,看他能跑到哪裏去!”
隔了一會兒,那草叢裏響起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半披著頭發的女子跑了出來,直接就跪在了臨清的麵前,哭著道:“三少奶奶,奴婢知錯了。不過您千萬不要聲張啊。”
臨清聽這聲音,心裏頓時像是炸過了滾滾的雷聲。她沉下了眼,試探著問道:“英疏嗎?”
那個女子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後說道:“三少奶奶。奴婢,奴婢知錯了。”
臨清看向了草叢裏,又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你隨我馬上回清荷院!”說著,她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傅三之前就派了好幾次人去打聽臨清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這時聽到了人回說是臨清已到了院子裏了,他的心才落了下來。他正好有事想與臨清說,可是坐在書桌前看了好一會兒的書了,卻還不見臨清。
他的心裏有些疑惑,叫了在外麵守著的林貴進來,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林貴,三少奶奶是不是回到了清荷院了?”
“回三少少爺,奴才方才親眼見到了三少奶奶回到了院裏。”林貴打了個千兒下去,很恭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