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曉站在那裏,也沒個人來招呼她。雪汐在旁邊冷笑了一聲,扭開了頭,一句話也不說。她是巴不得臨曉受些苦的,隻是自恃身份,隻能在心裏憋著說些話。如今見臨曉受了臨清的氣,自然在一旁樂著。
臨曉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又冒著嚴寒往清荷院走來,本就有些累了。如今臨清不理會她,周圍的人都忙著玨哥兒和珍姐兒,臨曉也沒有辦法,自去了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了,拿著手絹子擦著自己頭上的汗。
“曉姨娘倒是真的一點也不客氣。三嫂在這邊可是什麼話也沒說,顯見得是親姐姐妹妹了,這關係自是比一般的人要親。隻是不知道,若是到了上房,還是這麼個形容,就不知道會是怎麼樣了。真真是我們王家學不到的規矩!”雪汐笑道,嘴角還帶著譏諷的笑容。
臨曉看向了臨清,隻得又站了起來,嘴裏嚅喏了兩下,喚了聲:“三少奶奶!”
“醒了,醒了!珍小姐醒了,哭著找娘呢!”簾子突然被打了起來,香非奔了出來,臉上是驚喜和焦急的表情,說到最後一個字,她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哭腔了,忍不住用手絹子抹起了眼淚。
在坐的眾人都站了起來,臨清一下子似乎就恢複了生氣一般,連忙站了起來,急急地走過了臨曉的身邊,然後就往著那個屋子裏麵走去。
臨曉站在了那裏,本想跟著進去,可是那些人卻將裏間屋子擠得滿滿當當,她根本沒有落腳地,有些失落,隻是不知道到底為何臨清對自己的態度這麼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香非端了水從她的旁邊經過,臨曉喚住了她。香非轉過了頭來,臨曉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往周圍看了看,問道:“怎麼沒有見著珊瑚。”
香非的腦袋轉地很快,說道:“珊瑚去取東西去了。上日三少奶奶那個衣裳的毛有些絮了,她拿去改了,還沒有回來。”
臨曉點了點頭,還想問什麼,裏麵已經傳來了傅三的聲音:“香非,你快把水端進來,給珍姐兒擦擦手臉。”
香非就撇下了臨曉,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她絞了一張手巾,遞給了臨清。臨清坐在珍姐兒的旁邊,給她細細地擦著臉。珍姐兒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突然喚了一聲:“親親!”
珍姐兒還才不到一歲,也不怎麼會說話。臨清他們也老教她喊娘親和爹爹,但是她爹爹倒是能喊個象模象樣的,卻怎麼也不喊娘親,隻喊親親。
臨清乍一聽見了珍姐兒這聲音,眼淚刷地就流了下來,將她抱在了懷裏,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奶香味,肩膀不住地聳動著。
周圍的人也都抹起了眼淚。二嫂尤其的感同身受,不住拿手絹子抹著淚。夫人用手絹子沾了沾眼角,雙手合十,眼睛閉上,連念了幾聲阿彌陀佛,一邊又忙吩咐人去觀音菩薩和藥王菩薩的麵前燒香。
玨哥兒卻沒有醒過來,可是他潮紅的臉也漸漸地退了下去。他微微皺起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白嬤嬤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脖頸和手足,站了起來,對著夫人行禮道:“回夫人,玨少爺應該也沒有性命危險了,熱也退了下去了。”
夫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孫嬤嬤扶住了她,笑著道:“夫人,您也累了,要不先去外間坐一會兒,先用些茶點,您的午飯都沒有吃好就趕了回來。”
臨清聽了,連忙放下了珍姐兒,跪下說道:“驚動了母親,媳婦實在不孝。”
孫嬤嬤連忙上前來扶起了臨清,夫人握了她的手道:“孩子們有事,我也坐不住。你們小輩,也沒經過看過。如今沒事了,這就是最好的了。有什麼驚動不驚動的。”
“媳婦倒是之前給爺預備了一些菜,母親若是不嫌棄,讓香非去傳。”臨清說道。
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大家也都累了,都來吃些東西吧。”
臨清就吩咐香非速速去傳幾個菜,香非答應著去了。一時間,屋子裏隻剩下了臨清和傅三兩人。
傅三握了她的手,說道:“別擔心了,他們沒事了。”說著,他的手握緊了些,湊到了她的身邊道:“白嬤嬤倒還真有兩手。”
“當真是嚇死我了。”臨清一麵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麵驚魂未定。
傅三的手指撫摩著她的臉頰,說道:“不隻是你,我也一樣。這才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臨清點了頭,然後說道:“你先去陪母親,我看著他們吃完了藥就過來。”
傅三在她的頰邊落了一吻,環住她的腰,在她的耳邊道:“你放心,那個東西,我定會讓母親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