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碗麵,說起來有些煮過頭了,都有些糊了。而且味道有些鹹。麵還是熱氣騰騰的,氤氳地她的眼睛都有些潤潤的了。她細細地一口一口地吃著,隻覺得每一口都是從未吃過的美味。
傅三一直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吃。見她慢慢地挑起麵,嚐了嚐沒有反應,他立刻緊張地問道:“是不是不好吃?”
臨清輕輕地搖了頭,轉回頭去,看著他,說道:“我都忘了這麼一回事。”
“忘了什麼?忘了你生辰嗎?”傅三坐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她。
臨清咬了咬下唇。其實不是忘了,是根本就不記得。這個生辰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屬於之前的臨清的。她的生日是在夏季,那個可以將身上的衣裳擰出水的季節。往年的生日有父母有姐妹們一起慶祝,可是回到了古代以後,她的那個所謂的生辰,雖然有賀禮,有精致的菜肴,大家都給她祝壽,還有丫鬟們給她磕頭行禮,可是那笑都是浮在麵上的,她總是有一種負罪感,好象是占了別人的身體,在剝奪本來該屬於別人的一份開心和快樂。而隻有這次,她的心裏仿佛被什麼給填滿了,有一種幸福感正在騰飛。
“是不是真的不好吃啊?還是哪裏不舒服啊?怎麼都不說話了?”傅三在她的旁邊緊張地說道。
臨清收回了視線,看著傅三擔心的神色,也適時地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她看著他,端正了臉色,非常的嚴肅。
傅三看到臨清本來含笑的目光變地嚴肅起來,自己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不知道臨清發生了什麼事。他看了看那碗麵,又看了看臨清的神色,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瞧了好幾次她的神色,試探著問道:“怎麼了?”
他剛問完,臨清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肩膀上:“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傅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沒騙我,那我怎麼會在這裏。”臨清的目光熠熠地望著他。
傅三這才解過來她說的是什麼,臉上有些尷尬。他用手撓了撓自己的頭,不太好意思地說:“的確是有刁民鬧事,受了一點輕傷。本是想回家去給你個驚喜的,知道你今日要請那些夫人太太的,估計都忘了這回事的。我才來了這裏。讓你擔心了。”說著,他去拉了拉臨清的衣袖。
臨清將自己的衣袖往回一扯,直接拍掉了他的手:“誰擔心你,我才不擔心你呢。從最開始成親也就騙我傷很重,害得我從京城匆匆趕去。不要和你說了,我回家了。”說著,她就站了起來,邁步往門口走去。
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後麵擁住了她,傅三將頭擱在她的肩上,低聲地道:“臨清,我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他的手慢慢地收緊。
察覺到他的氣息噴在自己的頸後,有些癢癢的。她的耳後不禁紅了,小小地掙紮著:“放開我,誰要原諒你啊。”她的手被他箍在身側,動不了。
“當然是你了。”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後。大概是由於要招待客人,所以用了比較濃鬱的香,不同於她身上往常淡淡的香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環著她的腰,呢喃道:“臨清,麵好吃嗎?”
臨清推了一下他,說道:“出不過氣來了。哪裏好吃了,那麼鹹,不知道你是請的哪裏的廚子,這麼的沒有水平啊。”
“居然敢說廚子沒水平。我就讓你看看廚子到底有沒有水平。”傅三的聲音突然揶揄了起來,扳著她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輕啄著她的額頭,然後騰空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榻上。
臨清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說道:“不要在這裏,萬一有人看到了怎麼辦。他們去給你拿熱水去了誒。”
“這裏是我買下來的院子,並不是什麼衙門後院,沒有人會來的。他們,也不會回來的。”傅三吻上了她的唇,手撐在她的身側,低笑道。
臨清才放下了心,低聲說了一聲:“就是沒個正經的。”
傅三的手攬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哪裏不正經了,有人在抗議了啦,我當然要聽他的。”
臨清推了推他,有些詫異地道:“誰在抗議啊!”
“我們的孩子啊。”傅三湊近了她說道,“在抗議怎麼還沒有出來。”說著,他俯下身去。
臨清有些無語,他啊,總是找些奇怪的理由來鬧自己,她不禁嘟噥了一句:“今日到底是你過生辰,還是我過生辰啊。再裝病嚇我,我再不原諒你。”話雖如此,她的心裏還是被裝地滿滿的,一種被幸福填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