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沙漠。
烈日下,抬頭望去,滿眼黃沙彌漫,在天際和黃沙交彙處朦朧中蒸騰,若隱若現。
忽然,一聲清脆的喝聲傳入耳際:
“糟老頭,你別想再抓到我,這兩年我的輕身提縱術可不是吃素的。”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映入眼簾,活像一隻滑溜的泥鰍,靈活的左右搖擺,看似緩慢,其實轉眼間就遠去的無影了。
不久之後,一大袖飄飄,衣衫襤褸的老頭跨步閃出,誰也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現,就那麼突兀的顯現出來。
“咦!這小子現在跑起來還真滑溜,我的加把勁,不能真讓他給跑了。”
說著閃身飄近。
紫紅臉膛,一個大酒槽鼻子,尖尖下巴,一身藏青色不知多少年沒洗過的寬大衣衫,腰間掛著一個油油的葫蘆,葫蘆嘴上一縷紅繩格外耀眼。唯一讓人舒服的大概就是那一縷銀髯了,可惜地是配上那闊綽的大酒槽鼻子,本就醉眼朦朧的臉更顯得滑稽了。
“不行,一定要逮到這小子。”
說完,隻見本來很瀟灑的身形左右搖移一下,幾十米外才出來,又一搖晃落入遠處沙層消失不見了。
幾十裏外的大漠,太陽越發的毒了,偶爾見到一兩隻蜥蜴搖著長長地尾巴急閃而過,更顯得四周靜悄悄。
旁邊一片擱淺的河床,依稀間還能認出在那遙遠的過去這裏應該是一彎河床,現在卻隻剩下幾個破敗的樹樁矗立著,孤寂而零落。
一個兩人抱得樹樁下,一波波沙土被翻上來,看樣子洞挖得很深,都漫過了身體,但沙土還是一個勁被掘出來,彌滿天際。
“渴死了,渴死了!”
隻聽‘哢哢’幾聲,一個小腦袋露出洞來,黑黝黝的小臉上帶著一叢黃沙,俊俏小鼻子上也掛著一抹淡黃,滴溜溜小眼睛直轉。
“糟老頭沒來,先解解渴再說”說罷,從前襟抓出一塊黑黑的快狀物塞進嘴裏。‘哢哢哢’小牙齒一嚼,脆生生響起,一股澀澀的汁水流入嘴巴。
“哎!為了逃離‘狼窩’,可累死我老人家了,現在肚子也開始叫了。”自語著向旁邊石堆瞅了一眼。
“嘿嘿,烤點‘香脆脆’,填一下五髒廟”說著又嚼完三根樹根,這才一下子從洞裏跳出來。
隻見一個六尺左右的俊俏小夥映入眼簾,十六七歲的年紀,月白的短衫顯得有點小有點破,但是掩蓋不住那股的伶俐勁兒,黝黑的臉蛋,精致的五官,一笑兩個小酒窩,嘴裏左邊還多出一顆小虎牙,小眼珠亂轉就知道是個調皮聰明的小家夥。
又左右四顧了一番才轉身來到樹樁的另一頭,低身向一塊磨盤大的石頭踢去。
石頭滾出幾米遠,露出底下一隻巴掌大,黑黝黝的蠍子。當石頭被踢走的瞬間,蠍子就擺出一幅攻擊架勢,像是很惱火有人打擾它午休。
小夥兒嘿嘿一笑,從旁邊地上背包裏拿出一個藏青色陶罐。把蓋子打開,毫無顧忌的一下蹲在蠍子旁邊,抬手恍惚間,地上蠍子就到了罐子裏,誰也沒看清它是怎麼被弄到罐子裏的。
直到進入罐子裏,蠍子才像是反應過來,豎起尖尖的蠍尾朝陶罐壁刺去。
小夥當然不會滿足於隻有一隻蠍子的午餐,掉頭又向旁邊石塊走去------。
半個時辰左右,罐子裏已經有了大概十五六隻蠍子。彎腰拿起地上罐子蓋,把蓋上緊,往旁邊的小包裏一塞。
喃喃自語道:
“找個地方吃大餐去,饞死糟老頭子,讓你追個沒完,哼!”
說完,縱身落在灘邊,再一縱身出現在遠處的沙丘之上,轉眼就消失了。
落日的餘暉漸漸散去,背靠在一截斷壁前,一小堆的火上正有一個陶罐,正是今天放蠍子那個,另外的兩根樹枝上各有一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