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白衣身影已從空虛且漫長的山穀走了出來,那身影是誰,便是李沐楓!他臉上看似憔悴,內心卻是喜悅的,因為他馬上就要回到溫暖的南方,回到南方以後,尋找殺父仇人便也更容易些,還有就是:南方有他十多年的剪不斷的回憶。
李沐楓邁著步伐走到了一顆蕭索的銀杏樹下,然後緩緩地坐了下來,靜靜的欣賞著一望無際的秋林,嘴角不禁莞爾笑了一下。仿佛在這個角落,時光停止了流逝,秋季也漸漸的停止了冬眠,連泛黃的落葉也停止了飄落,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切還是那麼的美好。他多想、多想、如果那天漆黑的夜沒有發生那些恐怖的事,想到了這些,李沐楓迷離的眼神不禁留下了晶瑩的淚珠,這淚珠是懊悔的,是痛徹心扉的......
淚流幹了,心也徹底的累了,但李沐楓並沒有沉睡下去,一個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告訴他,回家、回家,然後報仇、報仇!李沐楓緩緩地起了身,然後無力的伸直腰肢,手裏緊緊的握緊少傷劍,然後又邁著沉重的步伐上路了。中途,他遇到了一顆泛著落葉的桃樹,樹枝上還結了一些晚熟的桃子,李沐楓摘下了幾個,拿到清淨的溪水邊洗了幹淨,隨後邊孤單的行走著邊吃,桃肉流進了口腔中,口腔中頓時感覺到桃肉的香甜與滑軟,李沐楓便滿足的走了......
黑夜漸漸的籠罩大地,一個寂靜的院子,一朵木棉花已經凋殘了,樹枝上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而一間靜謐的雅室裏,趙賢人小心翼翼的取出了裝有血蓮花的盒子,盒子是蓋住的,而趙賢人已聞到了一股芳香味道,還有一絲血腥味。他謹慎的打開了盒子,不禁驚訝了一番,盒子裏的血蓮花已經開了,顏色已經從深紅變成了血紅了,連花瓣也是血紅的,而那四個小槽裏的冰球已經不見了,應該融化了吧。而血紅的花瓣中間,已經結出了一顆血蓮果,這顆血蓮果呈長圓形,有兩層,外層小,內層長,渾身還散發著一絲濃濃的血腥味。
趙賢人已經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了,他道;終於結出了,終於結出了!我差不多整整等了你一個季節啊,說完之後,臉上還露出了貪婪的表情,眼神裏還帶著狡猾。窗外,平和的清風已經聽不到了,隻能聽到洶湧又詭異的風。窗內,趙賢人用右手輕微的拿起了血蓮果,貪婪的注視著,又拿到鼻息邊聞著,然後,他輕輕地把血蓮果塞到了嘴裏,在嘴裏咀嚼著,突然,他感覺口腔被萬千毒針刺痛著,還有濃濃的血腥味,讓他非常的難受,感覺要窒息了。但他用內力努力克製著,隻見趙賢人全身緊繃,頭皮上經脈凸出,臉部猙獰恐怖,左手和右手青筋爆出,看著就像一隻發著藍光的魔鬼。
隨後趙賢人舉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運足內勁,猛的直點向心髒,才把這個血蓮果吞了下去。然後直感覺到一股真氣在內心裏亂串,似要頂破他的心髒,比之前的還要難受,趙賢人趕緊盤坐起來,用左手和右手交叉著,掐著手臂上的脈搏,才讓他舒服了些。
不一會兒,隻見趙賢人滿臉通紅,好像被夏日的烈焰灼燒一樣,讓他痛苦難堪,他已克製不住了,在地上打著滾,用雙手掐著自己的臉龐,不一會兒,臉上已深深的有了許多的血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賢人臉龐上通紅的顏色已煙消雲散了,他漸漸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起來的時候,他感覺到身體沒有以前那麼的沉重,而是出奇的輕巧,出手也非常的迅捷,內力也非常的強勁。隨後,他取出了李摯送給他的弧形彎刀,(弧形彎刀是李摯用珍貴的野生靈芝換來的。)看到了這把弧形彎刀,又想起了李摯,內心不禁有了一絲觸動。然後,趙賢人走到了院子裏操練著,月光下,隻看見一把鋒利的刀光和一身詭異的影子......
南方已刮起了清冷的風,現在已是秋末冬初。時值傍晚,李沐楓已經回到了江南。他一個獨自走向了那殘破不堪的家,他現在的家已變成了一撥黃土,隻剩下了孤零零的瓦片,還有那顆淒涼的梧桐樹。李沐楓走到了梧桐樹下,用右手觸碰著梧桐樹的樹皮,眼神裏卻已多出了一份思念。
看夠了,李沐楓獨自走向了西湖,坐在了他以前經常坐的長木椅上,看著冬初的月光,不禁想到了什麼,然後就沿著西湖往南邊去了。最後他已然來到了寂靜的庭院,庭院裏靜悄悄的,隻有幾顆孤零零的桃樹枝,李沐楓含情脈脈的看了幾眼,迷離的眼神又泛出了一絲淚光。然後他邁著平緩的步伐走向了門邊,輕敲了房門一下,裏麵卻沒有人來開門,李沐楓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人來開,隨後李沐楓輕輕的推開了房門,眼眸向裏一看,隻見房間裏一片狼藉,房梁上還有白色的蜘蛛絲,似已好久沒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