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圓的華語，讓蘇憶詫異。維希朝她一笑：“我在唐人街長大。”
“水娃”fairy一手托腮，一手在桌麵上敲擊，有些為難。
“慕容博士，你能保證絕不做傷害我們的事情嗎，比如——某天心血來潮把我們解剖了，或者亂用試劑。”
“我保證。”慕容用詞謹慎，“不會在你們不情願的情況下做任何讓你們感到惶恐的事情。”
“聽起來並不那麼可靠。”fairy歎口氣，端起半杯葡萄酒仰頭喝了。塗得豔紅的指甲映著玻璃杯子，美豔妖異。
“但是很顯然，我別無選擇。世界要是真的發生了生化危機，我還是跟著大家比較安全。”
慕容笑笑，“聰明的決定。”
輪到胡嶽野了，他埋頭吃東西，並不說話。
蘇憶清晰地發表意見：“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願意留下來一段時間，幫你維持這裏的運轉。不過，小胡需要尋找父親，我們並不能把所有時間都交給你。”
“沒關係，我們是合作夥伴，我不限製任何人的自由。”慕容答應得痛快，“但是有件事我需要提醒各位，外麵的世界隻會越來越危險，而你們現有的技能也許馬上就會不夠用了。所以，你們離不開我這個科研人員。無論是急救或者進化，我都是可靠的引路人。”
那是蘇憶第一次聽到“進化”二字被用在自己身上。
從小就學著進化論長大的她，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眼前。
進化，是千萬年甚至十幾億年的漫長時間裏才會出現的事情。一個物種變成另一個物種，或者同一物種的形態發生變化，都要經過殘酷的優勝劣汰以及無數代生命繁衍的時間，才能實現。
在一個人類短短的生涯裏發生進化？
放在以前，連想都不用想。除非是看科幻電影。
可是毫無疑問，就在此刻，就在這個世界，進化發生了。
不然要怎麼解釋大家的異能？魔法？修煉？聽起來還不如進化靠譜。總之，這個世界發生了某種變化，喪屍出現了，異能出現了，人類正在以自己不能理解的方式前行。也許百年千年甚至萬年之後，如果人類這個物種還沒有滅絕，後人回想起今天會給出一個充分合理的解釋，這個時代也會被當成一個標誌性的轉折點銘記。
但那都是後話。
此時此刻，蘇憶知道，對她以及身邊的所有人來說，當務之急是活下去。
生存，才是要務。
有飽腹的食物，有幹淨的水，有溫暖舒適的衣服，有安全的住所，有可以看見的希望……這些都非常珍貴，即便對當家作主的變態慕容來說，他也需要。
蘇醒後的第三日，蘇憶和胡嶽野、亞雷一起離開庇護所，來到地麵。
踏上地麵的第一秒鍾，蘇憶就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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